吃過飯後,夜雨桐帶兩個寶貝兒回房間,七七突然又提出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就是她要和哥哥分房睡。
軒軒一頭黑線,難道她以為自己想和她一起睡嗎?他早就煩她了好吧!不過是因為她怕黑,所以才一直忍著她。
夜雨桐奇怪的看著女兒,第N次向她確認,「你真的覺得自己一個人睡一個屋子不會害怕?」
七七拍著小胸脯說不害怕,於是夜雨桐便成全了她,但是晚上大家剛睡下,就被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給驚醒了。
最後的結果是,七七又乖乖的搬回軒軒的房間,軒軒打著哈欠看著一臉怕怕的妹妹,非常無奈的轉身繼續睡,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書房內,龍世卿安靜的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色,表情沉靜而又疼痛,雲梟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二人已經保持著這個姿勢有一個小時了。
雲梟心裡忐忑,不知道爺到底想要跟自己說什麼,他最怕的就是爺發現了小桐的病情,但是除了這件事,他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值得爺如此的費神。
「小桐,到底得了什麼病?」
龍世卿終於開口,問的正是夜雨桐的病情,雖然他才與她重逢,但是他又怎麼感覺不到她的蒼白瘦弱,再加上昨天軒軒和七七的一番話,更加讓他懷疑,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爺……」
「不要騙我,我那麼愛她,她有事,我又怎麼會感覺不到,是她讓你瞞著我的吧!」龍世卿淒然轉身,雲梟才發現,他早已經淚流滿面!
「爺,對不起!」雲梟聲音也哽咽了,眼淚不停的在眼眶內打轉,「我本想早點告訴您的,但是小桐求我不讓我告訴您,我沒辦法不答應她!」
「已經很嚴重了嗎?」得到證實,龍世卿更加難受,半晌,才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符,卻是支離破碎!
雲梟深吸了一口氣,才把醫生的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包括夜雨桐為了孩子不肯接受治療。
龍世卿每多聽一句話,心底的絞痛就會增加一分,當他聽到夜雨桐為了孩而決定放棄治療時,心底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法自持。
他大步離開書房,他想要告訴她,他可以不要這個孩子,他只想要她,要她健康的活在自己的生命中,可以每天看到她的笑臉,可以和她白頭偕老!
雲梟迅速的拉住她的手臂,焦急的說道,「爺,你不能去,小桐一再求我替他保密,就是不想讓您為她擔心,如果她知道了您已經清楚了她的病情,她只會更難過的。」
「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下去,然後懷著我的孩子昏睡不醒嗎?」龍世卿揮開他,眼睛通紅,手緊緊的握住,恐懼和無助在他的心底不停的蔓延。
「爺,我知道您難過,可是如果讓小桐知道了您已經知道了她的病情,她的痛苦只會加倍!所以,我請求您,裝作不知道吧!我們可以找更好的辦法治療她!如果您強迫她拿掉孩子,她只會更加的痛苦!她愛這個孩子勝過她自己的性命!」雲梟祈求的看著他,只希望他能聽進自己的話,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心中所想,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她生不如死。
龍世卿茫然的看著前方,那種靈魂幾乎要剝離皮肉的痛讓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一臉的驚痛,身體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
「我該怎麼做,才能夠留住她!」他輕聲的低喃,聲音暗啞無助。
「小桐對我說過,如果她來不及對您說,就讓我代替她告訴您,她相信奇跡!」雲梟輕輕的抓住他的肩膀,認真的說道。
…………
龍世卿回到房間,夜雨桐還沒有睡,她見他回來,迅速的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他的面前,唇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我給你織的毛衣和圍巾都好了,你要不要試試看。」
龍世卿心中暗痛,但是他仍然努力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同樣的對著她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你等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衣服明天再試也可以,你應該早點休息的!」
他憐惜的撫著她蒼白消瘦的臉頰,黑眸中流露出的溫柔,幾乎能將人直接融化掉。
「其實我是想等著你一起睡!」夜雨桐羞澀的低下頭,她只是找個借口而已,他不回來,她不放心!
「你困了嗎?要是困了就先睡吧,衣服明天再試可以嗎?」龍世卿小心的徵詢著她的意見,其實他也很想試穿她為自己織的衣服,這件事情,光是想想就覺得特別的幸福,但是他更怕她會累到,雲梟告訴他,醫生交待了,現在她不能太累,而且要想睡就睡,這樣才能讓她的身體保持的更好。
「可是,我想看到你穿上的樣子,我織了很久的!」夜雨桐緊張的看著他,如果他堅持不試也沒關係,因為她不捨得他累到。
龍世卿看著她略微緊張的模樣,心中難過,他輕輕的摟過她,說道,「好,我試!」
「我去幫你拿!」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夜雨桐立刻眉開眼笑,彷彿他能穿上自己織的衣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她剛一轉身,龍世卿的表情就變得異常的痛苦和彷徨無助,他不知道他該怎麼才能留住她,更不知道自己能像這樣,在她面前強顏歡笑多久!
他心疼的看著她一件一件的拿出她織好的衣服,知道那些都是她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勞動成果,更明白,她如此努力,只是想在清醒的時候,多為他們能做一些事情。
「以後不要再織了,我要你一直陪著我,什麼都不做!」他收起悲傷的情緒,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抱住她要求。
夜雨桐的動作一頓,笑著回答,「當然啊,本來我織這些,只是為了打發沒有你陪的無聊時間,以後你在我身邊,你讓我織,我也不會再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