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鈞天久久壓抑著的心情得到微微舒緩,覺得放鬆多了,這些天,他一直處在高壓狀態,快瘋掉了都。
「大哥這幾天也快要瘋了……」林鈞天不安的道:「我看著他,我都心疼,如果沒有杜若安,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魏玟眼皮跳了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所以,你就沒費勁拆散杜若安和我大哥,我是不會同意的,小玟,你說呢……」林鈞天開口逼問。
「……」魏玟無語,又無奈的很,看著林鈞天期待的眼神,她只能繃出一個字來,「……好。」她盡力。
林鈞天微微一笑,那表情就彷彿在說,耶,勝利了。
魏玟嘴邊微抽搐,有種中計的不好感覺。尼瑪……溫情路線果斷會讓人掉入陷阱,這林家的兩兄弟都太壞了……一個拐走了杜若安,一個掉了陷阱,尼瑪,她個悲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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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林擎天正瞇著眼睛小憩,這幾天實在累的夠嗆,杜若安小聲的走過來,給他披上一條毛毯,正想轉身離去,突然就被醒了的林擎天拖著手就倒在了沙發上……
杜若安嚇壞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醒的?!」
林擎天指尖不自覺的撫=摸他的臉,弄的杜若安一陣顫=栗,微微抵抗起來,卻掙不過他的力氣,只得無奈作罷,這幾天也被他期負的夠嗆,只要他一說壓力大,一提要那啥,杜若安根本就沒辦法拒絕,不然良心都過不去,而林擎天似乎也極享受這樣的過程,真令杜若安有時候想死,也迷茫的很,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有感覺了嗎。
林擎天剛醒,嗓音還處在沙啞中,「現在你也學會小偷小摸了,想偷偷的來,再偷偷的走?!」
杜若安無奈,「你不是睡了嗎,我怕吵睡你,這幾天你挺累的……」
「……嗯。」林擎天沉吟一聲,良久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微閉了閉眼,聞著杜若安身上好聞的味道,「等這幾天忙完了,能不能認真的聽我說一次話……」
杜若安的心臟砰砰跳動起來,「什麼話?!」隱隱的就感覺到了什麼。
可是,與以往不同的感覺和心跳,難道這一次,突然這麼恐懼是因為有感覺了嗎,對此,杜若安覺得很害怕,害怕自己心裡的錯覺,害怕與林擎天有了超友情的東西……
碩砡還在昏迷,而他的心,卻迷失了,茫然失措,他怕等碩砡好了,即使他離開這裡了,還是會找不到自己,杜若安越來越迷茫,悵然若失,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自己想要堅持離開的心情,突然就變得疼痛起來……儘管知道這是他一直想走的路。
林擎天不吭聲了,好半晌,「但願碩砡能順利的挺過去……」否則,他就……即使自己幸福了,也是殘缺的。
杜若安沉默了一下,應了一聲,「……好。」就認真的聽他說一次話,也許……是最後一次。兩個男人,是沒有前途的……
「有反應了,病人有反應了……」護士欣喜的驚了一下,看著林碩砡手指的微動,她大喊起來,驚動了一旁的程楠溟,程楠溟狂喜起來,馬上朝護士吼,「快叫醫生來,快……」
「是……」護士欣喜的按了鈴,幾個專家又衝了進來,這幾日他們早已習慣如此了,每當林碩砡病危的時候,他們總是將她一點點的又從生死線上拉回來,沒辦法,也幸虧林碩砡一直拖著沒死,不然他們這些人就都成了陪葬,光看林擎天要殺人的眼神就知道……
專家們匆匆的進來進行各項檢查,程楠溟緊張的退到一邊,看著醫生們的動作,以及林碩砡的表情,還有肢體動作,可是,剛剛似乎只是動了幾下,現在卻完全沒什麼動靜了……
「怎,怎麼樣?!」程楠溟問出這句話來,卻發現因為緊張,他的聲音又沙啞,又低沉,他咳了一聲,又問,「碩砡有沒有好轉?!」
專家們進行了各項檢查,表情似乎很鬆動,從緊張的情緒落下來,轉過頭對程楠溟道:「她的身體控制住了,而且我們研製出來的藥,似乎有點作用,我們會盡快調整劑量,再試一試……也許病毒就能被殺死了……」
程楠溟眼神露出希冀的光,微微上前一步,焦急的道:「拿我試藥吧,我身上也有病毒,拿我試藥……」
專家們面面相覷,有些於心不忍的道:「你和她的體質不同,也許藥劑量都不一樣,我看,我們還是針對你和她不同的體質,分別調整出劑量吧,試藥這一說,行不通……」
實際上,他們這幾天看著程楠溟這麼哀傷的樣子,又以身犯險,實在難以再下手,再加上,現在病毒基本上已經控制住了,這些專家們也不想他出了什麼岔子。
「可是……」程楠溟還想再說,被一個年紀稍大的專家打斷,「程先生,這個時候,你只要全心全意的相信我們就好,還有,配合治療,你這樣折騰下去,只怕林小姐病好了,你又倒下去了……」
「我,我明白了……」程楠溟還想再確認的道:「碩砡,真的有救了?!」
「目前情況是……」老專家道:「你好好休息,我們去配藥,準備好治療和康復……」老專家不由分說的將程楠溟這個病患摁到了床-上去休息,程楠溟因為欣喜,倒放鬆下來,抱著林碩砡就沉沉的睡著了。
林擎天和杜若安也很欣喜,在實驗室外等消息。
「沒想到程楠楓還挺有用,拿他做試驗,倒真的找到了解藥了……」林擎天淡淡的自嘲道。
杜若安掃了一眼實驗室裡忙碌的專家的身影,「碩砡終於有救了……」
專家們也剛剛跟他們解釋過了,至少病毒現在是控制住了,能不能完全康復,這要看後期的治療,不過,生命是暫時沒有危險的了,這讓林擎天和杜若安也鬆了一大口氣。
林擎天打電話通知了林鈞天,整個人也放鬆下來,杜若安安慰他,「你好好去睡一會吧,這幾日都沒休息好,眼睛裡都有血絲了……」
基本上即使躺一下,也是他們在做艾,林擎天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杜若安難免心疼。
林擎天也不逞強,「一起?!」
杜若安臉一紅,馬上道:「你,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我不困……」
林擎天發出一聲竊笑,杜若安的臉不自然的更加紅了,扭過頭不去看他,好似真的很倔強的表情。
林擎天覺得至為可愛,也不勉強他,他實在累極,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真的會撐不住。
聽著林擎天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杜若安終於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真的被他折騰的太累了,腰還疼的很,再被他拖上-床,他明天一定下不了床……
*
經過專家們的不懈努力,兩天後,林碩砡終於醒轉了,悠悠的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程楠溟蹙著眉頭的睡臉,林碩砡一怔,整個人就不知所以,怔怔的看著他,彷彿入了魔一般的伸出指尖,顫抖的拂平他眉尖的褶皺……
「碩砡……」程楠溟本就睡的淺,這麼一碰他,他就醒了,而林碩砡的小手則慌亂的馬上退開,縮到背後,驚慌的看著他,好像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
程楠溟欣喜若狂的坐了起來,拉過來她的手,道:「碩砡,我的碩砡,你終於醒了,謝天謝地……」他握住她的手,連親了好幾口。
可是,林碩砡就是怔怔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表情很迷茫。
程楠溟心中一沉,思忖著她的表情,好像高深莫測的有著他看不懂的東西,難道她真的想起來過去的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程楠溟這下真的急了,「碩砡,不管如何,請聽我解釋,不管你有沒有想起來,不管你生不生氣,請你一定要聽完我的話,我再也憋不住了,我什麼也不想隱瞞了……」他哽咽起來,神情中透著緊張和不安。
「七年前,我們很相愛,相愛到難捨難分,可是……」程楠溟停頓了一下,深情的盯著林碩砡的眼睛,「我非常不成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份難捨的愛情,含在手裡怕化,勒太緊,又怕你不開心,放太鬆,我會非常緊張,所以,若近若離的狀態中,我一直在傷害你,而碩砡你一直在包容著那個不成熟的我,我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
程楠溟哽咽了一下,「那一切都不堪回首,然後,程老傢伙設計了我們,他不想看到我和你們林家有牽扯,怕對他有妨礙,他便讓我相信,你是林家派來我身份的間諜,讓我相信,你對我沒有愛情,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與你發生了爭吵,甚至當著你的面,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程楠溟說到這裡,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你想逃的遠遠的,想離開我,可是我,對你已經不能自拔,怎麼能放手,所以,傷害了你之後,我將你禁錮在身邊,那時你懷孕,孕期本來就難受,剛生下彥晏,就體虛不已,而我,做的一切都不夠好……這一切,我所做的事都豬狗不如,我那時太天真,太幼稚了,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你,我真的很惶恐,很害怕……果然,你大哥,不顧一切的帶著人將你救了出去,帶你遠走高飛,之後……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我又懊悔又自責,又恨又無奈,只好帶著彥晏,一面找你,一面墮落……後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誤會,所有的一切都是程老頭子讓我誤解的……」
「可是,我也恨我自己,為何那般幼稚,輕意的就懷疑你,我,真的不可原諒,碩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程楠溟眼角落下難受的淚水,晶瑩瑩的,深情的目光,「然而我卻一再的犯錯誤,直到今天,我依然在傷害你,保護不了你,彥晏四歲時差點被毒死,還好及時,要不然,我怎麼面對今天的你,碩砡,對不起……」
「我保證,從今往後,我會保護你和彥晏,不再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我也不會再幼稚,我會成熟,不會亂猜疑,一定以你和彥晏為重……」程楠溟深情款款的看著他,緊張不安,手指微微的發汗,生怕碩砡不原諒他,要趕他走,不敢想像,如果真是如此,他會如何?!
「彥晏……中過毒?!」林碩砡看著他,低聲問,嗓音還有些乾澀。
程楠溟點頭。
林碩砡的指尖微微一顫,程楠溟纂緊,生怕她會消失在自己眼前,她彷彿感受到他的緊張,朝他微微一笑,只是,剛醒的她,表情蒼白無力,很是勉強的笑容。可是,對程楠溟來說,卻是雨露甘霖的甜,「碩砡……」
「楠溟,辛苦你了,彥晏這麼大了,都是你帶大的,而我,卻一直在逃避……」林碩砡盯著程楠溟,見他想說話,她捏了下他的手,示意他聽她繼續說話,「這幾天我半清醒半昏迷,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儘管七年前的事我們都受了傷,可是,想一想,我也有不成熟的地方,我一直沒怎麼相信過你,將自己想像過過分的受害者,其實現在才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們都被命運玩弄,玩了七年……這些時間夠了,我錯過你和彥晏七年了,再也不想失去你們了……」
「碩砡……」程楠溟淚如泉湧,他想像過無數的這樣的場景,卻怎麼也沒想到,林碩砡會這麼坦然的跟他說這種話,頓時心裡暖暖的,如泉水湧過心臟。
「不管以前是因為什麼,程老也好,我哥也好,還是我們自己的錯也好,都已經過去了……」林碩砡乾澀一笑,「我們能不能不要看以前,我們一起看著以後,好不好?所有的一切,是時候都放下了,放開了,你對我的好,我懂,都懂,你對彥晏,我也懂,楠溟,我們什麼都不說了,以後,一家人,永遠在一起,生死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