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房間!與莫軒房間相反奶白色調!平時洛雨婷從來不曾在莫宅上下隨便亂走動,還是第一次到這個房間裡來。一切都如此的精緻,看起來設計師的別有用心。
「這裡以前是屬於我們喬家的,但一切的美好,止於一場殺戮。」喬凌月坐在梳妝台,對著鏡子把梳起的頭發放下來,根根黑髮間夾雜著些許的銀髮。
洛雨婷好奇地聽著喬凌月繼續說下去。
「那時,我們喬家人丁很旺,記得那個時候到處都很熱鬧,也很和諧。喬家是以產茶葉為主,祖先也很有遠見和團結,所以生意做得很大。那個時候前後草坪裡全種的是茶葉,而住的也是過去的大宅院落,但生活過得很富裕,往往有那麼些人,見不得別人好,就在那一年,我記得我才八歲……」說到這裡,喬凌月臉上的滲著難過,和不願意去回憶過去。
「喬姨——」洛雨婷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喬凌月要說這些,而且說著都有些哽咽,便想趁她停頓之時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把這件事憋在心裡很久了,連莫軒都不知道的過去。你讓我接著說……」喬凌月顯然是回到這裡,觸及了那深埋在心底的事。洛雨婷溫馴地坐到一旁的床上,認真地聽著喬凌月說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
「那年我八歲,一天深夜裡,突然家裡來十幾個凶神惡煞的人。說是要接管這裡的生意,讓喬家的人全部連夜離開。」說到這裡喬凌月有些激動的握緊手裡的東西,露出白色的骨骼。
「但你知道嗎?那可是我們喬家的家業,怎麼可能說讓就讓,而且看著對方只有十幾個人,喬家上下加起來也是幾十人再怎麼也要反抗一下,可是,他們就是有準備來的,瞬間家裡莫明的燃起了火。他們便撤離在大宅外面,躲在外面看著我們在裡面掙扎。」
洛雨婷不敢相信自己聽著的這一切。只是咬在嘴裡的小拳頭,很痛,告訴她,這是真的。電視裡面的殺戮在喬凌月身上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喬凌月看著鏡子裡了自己,彷彿自己好老了。女人都是脆弱的,平時的她像一個女強人,今晚,她像一個普通的女人擁有了哭的權力。
晶瑩的淚水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順著臉上的紋路慢慢向下。
「他們一雙雙發綠的眼神窺視著喬家的產業,到目前為止我還記得他們猙獰的面孔,當時他們圍在大宅外面,只要跑出去的是男人,便直接殺掉把屍體丟進來,如果是女人,便強女干了再丟進來,因為是茶業為主,火勢很快越來越猛。」
洛雨婷激動地插嘴,「當時沒有人嗎?」外面就沒有別人看到這一幕嗎?那樣至少有人叫人來幫忙呀。
「你看現在別墅外面都沒有別的住房,更別提以前了。」喬凌月解釋了洛雨婷心中的疑問。是啊!有人來救的話,現在她應該還是喬家大小姐。因為是經營茶業,所以為了照看茶葉的生產,住得也就偏遠一些。
洛雨婷抿了抿唇,看著坐在凳子上落寞的喬凌月的背影。
「因為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所以母親把我藏在灶裡(那個時候是煮飯燒火用的),用能隔絕火的鐵板把灶給堵住,母親並告訴我,家裡還留有一份產業,如果家裡還有剩下有別的活口,讓我一定要和他們一起分。那個時候我在裡面,好黑,好燙,好熱——四周有倒塌的聲音,被火燒的尖叫聲,恐懼聲還有求救聲。我除了哭泣,就是害怕,害怕被發現,害怕父母離開自己。」
洛雨婷走過去,給喬凌月遞去幾張衛生紙。鏡中的喬凌月,眼眶清晰的紅血絲滲透。
「慢慢地那股熱氣漸漸消失,聲音也沒有了,我這才從裡面出來,當時已經是白天。一具具燒焦的屍體,黑乎乎的。除了我,沒有一個活口。我甚至連父母的遺體都沒認清,怕他們想要滅口,我立刻去找父母最後說的家業,拿了錢去了美國,後來認識了莫軒的爸爸。但卻沒有告訴他們這些事!」
喬凌月頓了頓,側過身看著洛雨婷,「不是不想報仇,而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和我一樣憂慮。在有些人眼裡,我這是逃避,但我卻用事實告訴了他們,這樣的我至少家庭是美滿的,事業是成功的,有讓我驕傲的資本。依現在莫家的實力,大可以殺了這些人,但我不想讓莫軒背負那麼多,所以,我選擇了所謂的逃避。」
洛雨婷欲言又止,她說這麼多,應該指的是我那件事吧。看來她已經知道了,只是不明說而已。
「孩子,不早了!睡吧!」喬凌月拍了拍洛雨婷的肩膀,走到床前褪下自己的衣服。洛雨婷在燈光下,清楚的看到喬凌月手臂上有些燙傷的痕跡。
喬凌月側身睡在寬大的床上。洛雨婷換上寬大的睡衣,也躺上床。抿了抿唇,向喬凌月的方向慢慢摞動,閉上眼,主動握上喬凌月的手。
洛雨婷感受著屬於媽媽的那股溫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喬凌月看著洛雨婷緊閉的睡顏,和嘴角那抹放鬆的笑容,眼裡劃過一抹詭異。
t市的機場
機場vip包房裡,只有莫軒,洛雨婷和喬凌月三人。莫軒一襲黑色西裝,棕色的太陽鏡,十足的明星氣質。洛雨婷卷髮披至腰處,穿著黑色的外套,白色的內襯,脖子上繫著淡黃色的絲質圍巾。而喬凌月頭髮依然盤起,則是天藍色的碎花上衣,外加淺色的披肩,三人坐在包房裡等著航班到來。
「媽,不是讓你再多住幾天嗎?」莫軒開口說道,銀邊的眼鏡擋住了莫軒眼裡的外流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