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老公很不純  第1卷 【200】再見再也不見
    肖黎川趕到的時候,音彌已經亂成一團,她擔心傅凌止的血止不住,而且,她一直叫不醒他。

    「音醫生?薄醫生你們在哪兒?」肖黎川把他聽到附近,一段一段的問,回聲很大,夜風很涼,他有些擔心她一個弱女子受不受得了,「音醫生?傅先生?你們在哪兒?聽到了應一聲啊!」

    音彌隱約聽見男人的聲音從頭頂搖搖傳了過來,她趕緊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肖黎川!我們在這裡!你下面!你下來啊!」

    肖黎川很快就找到了她以及昏迷不醒的傅凌止,他和音彌花了很長時間才把傅凌止從車門的縫隙裡拉出來,音彌趕緊用力掐掐他的大腿小腿,還好他雖然昏迷了,可還知道皺眉,有反應就好。

    肖黎川背上傅凌止,讓音彌先爬上去,撥開草叢帶路,兩個人又費了很長時間才到了肖黎川的車旁邊。音彌摀住流血破皮的腦袋,「肖醫生,麻煩你幫忙開一下車。」

    肖黎川皺眉,「你的傷要打破傷風針,他的就更不用說了,你們這樣……難道不去醫院?」

    「不能去。一去我怕我……」音彌用手支撐著身體,小小的唇越來越白。

    肖黎川終究有些不忍心,他想,她是個醫生,自己也是個醫生,傅凌止的傷看起來就在腰部那一塊兒,她既然不想去醫院,自己又何必勉強呢。

    「那你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嗎?」

    「他就是要帶我去小木屋的,我們去那兒吧,車裡有急救箱,我把它拿出來了。肖醫生,總之很感謝你。」音彌把被壓扁的急救箱放進肖黎川的車裡,「把他放到我腿上吧,我看看他的傷。」

    肖黎川歎氣,這一對人,明明互相關心著,為什麼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很快就開到了小木屋,音彌從地毯地下拿出鑰匙,肖黎川背著傅凌止上樓,進了臥房,音彌趕緊拿來急救箱,聽診,診斷,治療。等一切弄好的時候,傅凌止有低燒現象,音彌趕緊給他吃了消炎藥,守在旁邊寸步不離。

    肖黎川也在旁邊看著,需要的時候幫點忙,傅凌止一直在出汗,大概是很熱,嘴唇乾裂,音彌餵他水喝,他不張口,她沒辦法,只能用濕毛巾一點一點沾濕他的嘴。

    就這樣,心力交瘁的時候,天亮了。期間傅凌止的手機響了兩次,每次都讓音彌膽戰心驚,不過還好,第一個是楚懷,音彌敷衍了一下,第二個是國防部的,應該是公事,音彌沒接。

    到中午的時候傅凌止隱約有甦醒的跡象,音彌看著那兩分離婚協議書犯愁,怎麼樣才能讓他順利的在上面簽字呢?她在床邊踱來踱去,手突然被一把攥住,愕然回頭,竟然是傅凌止!

    她受驚似的趕緊甩開,傅凌止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外力,很快就從床上跌下來了,肖黎川剛好在樓下,音彌只能走過去蹲下,把他慢慢的扶起來再放到床上,他卻緊緊揪住了她的衣領,眼神迷茫中透著焦灼,他再看她。

    她突然冷了臉,心想這是一個好機會,」傅凌止,你看你差點就死了,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成全你自己呢,我想要的只是離婚,並沒有說離婚後不能再結婚。我需要對你做出的那些傷害我的事一個結果。我會陪著你的,你看,我不是沒走麼?」

    傅凌止有些怔忪,可能是還在發著高燒,他神思並不太清明,耳朵裡大概就記住了她說的那個陪字,他艱難的開口,聲音很乾澀,「你……你不離開我?那為什麼……要離?」

    音彌滾燙的淚刷的一下就掉在了他微微睜開的狹長的眼逢裡,她稍微離他近一些,楚楚可憐的模樣,「因為你曾經對不起我,所以我還在生氣,可是笨蛋,你太沒腦子了,就算我們離了,你還可以再追求我,再結婚啊!」她知道,只要這麼一說,他肯定會動心的,他堅

    持的也很苦難,因為他知道她不開心,所以給他一個台階下,他會順著爬的。所以……等於是自己在騙他。但是如果錯失這次機會,她真的休想再離開他一步,這輩子都別想!

    「再結婚?阿彌,我不信你。」他把目光偏轉,看著暖色調的屋頂,眼神有些悲傷,他繼續說,「我受傷了,阿彌。」

    「你簽不簽字?你不簽字我現在就離開你,相反的,你簽了字,我就會一直守著你。」音彌逼他。

    「你守不守著我和我簽字有什麼關係?阿彌,你有什麼目的,非要離婚?」雖然還病著,可傅凌止到底是傅凌止,那種銳利的目光,讓音彌無所遁形。

    「簽字是一個儀式,代表以前我和你那段骯髒的關係結束了。簽字之後,如果你想重新開始,我答應你。」音彌緊緊的看著他,眼睛一動不動,顯示她無比的認真,「如果你不簽字,我就當你沒有意識到你自己犯下的錯,我會離開你,現在就會。」

    傅凌止微微抬頭,看著自己沒辦法移動一分一毫的身體,他知道,他的阿彌子能柔成水,也能烈成火,他不想被她燒死,一點都不想,他伸出顫抖著的修長慘白的手,不放心,一遍一遍的問,「我簽了字,你不會離開我?」

    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凌厲的目光變成了可憐的期盼,隱忍中又散發著淡淡的絕望,好像她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這樣的目光是沒辦法讓人直視的,音彌稍稍偏移目光,把那兩份協議書遞給他,把筆塞進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間,「是。」

    傅凌止笑了,可惜音彌沒看到,所以不知道他笑的有多苦澀。第一份,他的字跡顫抖中透著一貫的鋒利。第二份,卻是無力的歪歪扭扭,他簽好了字,黑色的眸子裡含著霧,「阿彌,希望你說話算話,我賭你沒那麼狠,扔下生死未卜的我離開。」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提心

    吊膽呢?他的阿彌或許對別人是沒那麼狠,可對他……無從得知,畢竟是自己傷他她太多。

    「你睡一會兒吧,我去下面倒水喝。」音彌幫他把被子蓋上,然後轉身要走,傅凌止扯住了她的衣服下擺,她回頭,他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其實很溫柔,沒有鋒芒,她看見他的薄唇微微動了動,「阿彌,說話算話。說話算話。」

    音彌偏頭,趕緊把眼淚逼回去,「嗯,我說話算話。你放心睡。」

    她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所以她盡量讓自己走路的樣子看起來平穩一些,可她瘦削的肩還是在晃動,出了門,她深深呼吸,靠在門板上,肖黎川就站在樓下的客廳裡,目光很明亮地看著她。

    她走過去,「肖醫生,好人做到底,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忙再照顧他一段時間,我的意思是很快了,我馬上走,兩三天之後你就可以把他轉到醫院去。」

    肖黎川的目光裡沒有訝異,他只皺眉,聲音還是那麼清朗,「其實除了走,音彌,你還有很多選擇。他已經簽字了不是嗎?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自由的呆在一旁看著他。」

    「你不懂,我不能悲傷的坐在他身旁,就是死,我也不能讓他看見。無關愛恨,我想走。」

    「去哪裡?」肖黎川緊緊地盯住她,目光深邃。

    「這個和你沒關係,肖醫生,你是好人。我謝謝你。」

    「音彌,你真是……你從不說可以挽回的話,這點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很像,我最近心情也不好,我想如果可以做你的依靠我求之不得。但是你並沒有邀請我和你一起走,所以……我還是旁人。」

    音彌笑了笑,目光清澈,「肖醫生,你是好人,你值的更好的。」

    肖黎川好笑,「我並沒有那個意思。」他覺得這個話題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你要走可以,我請你記住,無論走到哪裡,只要一個電話,你就能聯繫到我。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我很開心。」

    音彌點點頭,「機票我已經訂好,我好得回趟別墅把小年的東西帶過來,稍後我會同他道別。他並沒看見你,所以日後也不會找你麻煩。」

    「我不怕。也許提到傅凌止這個人,人人都會忌憚,可我是那個例外。」

    「肖醫生,謝謝你。」音彌繼續避重就輕,給他發好人卡。

    肖黎川無力地笑了笑,目光憂傷,「我知道你會回來,有那麼一天,所以我可以等待嗎?」

    「別這樣,肖黎川,現在的我給不起任何承諾。」音彌擺擺手,拿了他的車鑰匙出門,辦理機票,回別墅,她要把有關小年的記憶植入腦海,一輩子都不能忘。

    推開門,一室寂靜和黑暗。窗戶口透出微弱的光圈,是屋子下面的吊燈,傅凌止躺在床上,門發出聲音的同時,他幾乎從床板上彈了起來,「阿彌?阿彌你回來了嗎?阿彌?」

    音彌有些驚訝,他竟然醒了,明明給他吃的藥裡有安定的成分,「嗯,我回來了。睡的好嗎?傷口還疼嗎?」

    她的聲音是一劑良藥,傅凌止覺得身上沸騰著的傷口馬上變得一片清涼,「過來,到我能看得見的地方。」他的沒安全感表現的淋漓盡致,一個男人失去了部分能力之後會變得比孩子還孱弱,傅凌止和音彌的身份很快對調了。

    音彌走到光線下,溫柔的看著他,「疼的話就繼續睡吧,睡著了,疼痛會減輕不少的。」

    傅凌止安心地閉上眼,深邃的輪廓再光線下半明半暗,「你不走吧?」

    「我不走。」

    過了五分鐘。

    「阿彌,你別趁我睡著的時候離開。」

    「不會的。」

    又過了十分鐘,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無力,可還是很緊。

    「阿彌……不走好嗎?我不想強迫你留在我身邊,所以我簽字,可是我又沒有留著你的籌碼,我現在像個廢人,動也動不了,不走……不走成嗎……」眼皮很重,他閉上了眼睛,呼吸輕了起來。

    音彌小心翼翼的掰開他的手,輕輕的放下,然後教摩擦著木地板,十二分小心地轉身,走了不到兩步,身後有巨大的響聲傳來,傅凌止沒喊沒叫,就是那麼艱難的移動身體,卻不小心砰地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朝她伸出手。

    「對不起,傅凌止,我必須出爾反爾。我想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

    「阿彌,別這樣,請不要趁著我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離開我。你這到這對我來說會是一個多大的打擊。」

    「我必須離開,到沒有你的地方,我才能呼吸。」

    「阿彌!」他用手撐著地板,身體一寸一寸的移動,因為雙腿發不出一點力氣,他只能靠著雙臂攀爬。

    可他爬的又怎麼會有音彌走得快呢?

    「阿彌,別離開我,我求你了,不要離開好不好?我錯了,我認錯,你可以不理我可以罵我可以打我可以殺了我,就是不能離開,一離開,我就再也抓不住你了,我不能沒有你,你還不明白嗎?」他朝著她的背影爬過去,膝蓋上的紗布很快滲出了血,他額頭上的傷口也

    裂開了。

    音彌聞到了濃厚的鹹味,她已經走到了門口,「再見。」她說,不知道是因為手抖得太厲害還是因為黑暗中看不見門把手,她找了很久才把門打開。

    「阿彌!不要這樣啊!你看看我,你回頭看看我,你說我簽了字你就會和我重新開始的!你說過的!我恨你言而無信!我恨你拋下我!可是……我愛你啊,你不知道嗎,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不離開我!我有苦衷,可是我到死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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