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這種東西。」
焉逢冷漠的回答赫連戰,微微彎腰,他伸手在殷樂身上快速的摸索著,赫連戰猛然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男人會不會太不把他放在眼裡?當著他的面居然就敢對殷樂上下其手!
「找到了。」焉逢的聲音永遠聽不出情緒,而別人的語言行動也似乎永遠對他毫無影響。他五指驀地伸展開,用力的貼著殷樂的左胸,冷冷喝斥赫連戰,「滾開!」
「你才給我滾開!」赫連戰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太目中無人,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女人襲胸,居然還叫他走開?
拳頭毫不客氣的揮向焉逢的面部,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打空了!
焉逢就在他眼前,距離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這麼近他居然打偏了?
使盡全力的一拳落空,赫連戰的身體因為慣性朝前載去,他疾走兩步穩住身形,怒不可惡的返身又要一拳揮去,卻因為眼前的情景頓住了:
一團雪白的物質,正從殷樂的身體裡緩緩的浮起,好像一張透明的紙,且是一個完整的人形。確切點說,就像殷樂的影子。而且那東西顯然有生命,因為它在輕輕的扭動,似乎在掙扎,很不願意離開殷樂的身體。
「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跑進殷樂身體裡去的?」
赫連戰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使勁揉了一下眼睛,那東西已經完全脫離了殷樂的身體,豎在了床邊,就好像殷樂的影子站在那裡,只不過這影子是白色的。
赫連戰突然想起,古人常說人有『三魂七魄』,該死的,這東西不會就是殷樂的魂魄?
「這是『魘』。」焉逢冷然的開口,語氣淡漠,抬起的右手心裡開始冒出一點燭火那麼大的綠瑩瑩的幽光。而隨著那團幽光越來越大,焉逢那一頭銀白色的髮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生長,一直長到腳底才停止,而那點幽光已經在他手心裡聚集成一個綠色的光球,約有足球大小。
赫連戰下意識看了一眼焉逢的眼,那眸子,深紅如血,詭秘非常。
焉逢的手輕輕一揮,那綠色的光球就鑽入了白影裡,分佈成無數條絲線,迅速的覆蓋了整個白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著白影身上的白色。白影慢慢的變作透明,等到白色完全消失,這東西發出了吱吱的聲音,似乎很高興,也更有活力了,興高采烈的一下鑽回了殷樂體內!
赫連戰急忙奔到床前,就看見殷樂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赫連戰欣喜的激動握住她的手,「感覺怎麼樣了?」
「恩……很好。」殷樂撐起身體,低首左右的看著自己,又輕輕轉動了一下脖子,「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比之前還要健康,很舒服,精神也很好。」
一定是和那個『魘』有關係!赫連戰快速回頭看向焉逢,「那個『魘』是什麼東西?」
「焉逢!」
殷樂這才發現焉逢的存在,立刻又警惕起來,赫連戰輕拍著她的背,「別怕,這次還多虧了他救你。具體的,等回家我詳細和你說。」
「是這樣……謝謝你,焉逢。」殷樂立刻對焉逢道謝,儘管抓著赫連戰衣裳的手很緊,祖母綠的碧眸,緊張的盯著焉逢,有戒備、抗拒,遲疑,甚至有一絲絲的怕。
但她在正視他,正視他血紅的瞳孔,銀白的長髮。眼底甚至有感激的微笑。那笑容,是真心的,儘管還參雜著懼怕。
焉逢本來並不大想回答,但殷樂的視線讓他猶豫:從小到大,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是怪異的、似乎看著另類的怪物:因為他異於常人的白髮,因為他的紅瞳,因為他狠辣敏捷的身手……總之,似乎從他記事起,這種眼神從沒有離開過自己,他早已經麻木。
甚至於他的父母,都常常用一種恐懼戒畏的眼神看著他。只有妹妹……
他應該習慣的。
但此刻殷樂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妹妹。
焉逢淡淡偏過臉,視線看著窗外,「人在死的時候,如果處於極大的憤怒、仇恨和恐懼之中,死後怨恨不散,有些怨力強的就能生成厲鬼,而有的則可化為「惡魘」。民間有九魔一魘的說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個魔,也不一定形成一個魘,而九個魔的凶厲,也比不上一個魘。魘之所以難成形,主要因其生成需要苛刻的外界條件,首先必須是人員大規模的慘死,才能保證足夠的怨念凝聚不散,而且死者屍體必須原樣保存,不能有腐爛和風乾,也沒經過其他處理,凶靈才能附到自己的身體上形成魘。在遭到大屠殺或者瘟疫的地方,且荒蕪多年,就有可能形成惡魘。」
他語氣頓了頓,收回了視線,淡淡瞟了一眼殷樂,「現在覆在她身上的,就是這種東西。這只『魘』足有五百年以上的年歲,功力很高,不過暫時在她身上只能發揮『吸收傷害』的功能而已。」
「什麼?在我身上?」殷樂大吃一驚,雙手激動的摸著自己的身體,「在哪裡?你叫它出來!我……」
「別怕,那東西可以保護你的。」赫連戰將她擁在懷裡輕聲安慰:他何其聰明,一下想明白為何殷樂恢復的這麼快——剛才那個惡魘被焉逢召出來的時候全身雪白,恐怕就是吸收了殷樂被關在冷藏室時鑽入身體的寒氣,所以殷樂才保住一條命。否則以零下幾十度的條件,殷樂至少被關在裡面半小時,很難活命……
「看來你們這一族有許多的特殊能力。」赫連戰盯著焉逢的眼睛,臉色異常嚴肅,「不如你現在把你的目的告訴我。否則,你以後很難有機會再接近殷樂。之前你不過是鑽了我們一無所知的空子,如今我們已經知道你們的存在,如果你還不把實情告訴我……」
焉逢冷冷的盯著他,「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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