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語天凝視著她,眼神深邃,帶著微微的怒意:「你以為你能躲多久,能逃到哪裡去?」
「老頭兒,你來了……」小念見到刑語天興奮的叫道,轉眼看到洛晚桐難看的臉色,立刻止住了接下來想說的話。
小傢伙知道此時不能亂講話,因為這次狀況不一樣,媽咪是真的生老頭兒的氣了,不然不會離家出走的,一定是老頭兒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
「你來做什麼?想帶我和小念回去,還是……哦,不對,你已經搬過來了……我們……我們還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談這個吧……」洛晚桐直視著刑語天,鏗鏘有力的說道。
刑語天斂起怒氣,單手托著下巴邪氣十足的問:「哦?我們不談這個,那應該談哪個?」
應該談哪個?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洛晚桐斂眉沉目,氣鼓鼓瞪他,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我問你,你為什麼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私自改造我的房間?」
刑語天抬頭望開,似乎在思考一般:「嗯……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那應該就是我希望每一個租房者都住得舒適吧!怎麼?有我這樣的合租者很幸福吧?」
「很幸福?」洛晚桐白眼一翻,「先生,可不可以不要把你的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你覺得好的,其他人可不一定!俗話說得好,有多大的碗就裝多少份量的水,像我這種掙扎在溫飽線上的人是沒有可以奢侈的條件,所以,先生,你的好意,我接受不了!」
刑語天氣極,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女人追著他跑,生平第一次追一個女人追了整整兩個月,總算被他找到了具體住所,可卻是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他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可是,也不必叫他「先生」,搞得如此生疏吧,這讓他情何以堪?
「哼!反正改都改了,那怎麼辦?」刑語天倔強的毫不退讓。
「怎麼搬出來的,就怎麼還原!」洛晚桐也絲毫不示弱。
她知道,正是因為一直以來她都遷就他,以為他就是她的全部,所以他才能這麼輕易的傷害她,讓她痛徹心扉。
從現在開始,她不要再唯唯諾諾,不要再惟命是從,她要做自己,不為任何人而活!
「不可能!要搬你自己搬,我叫來的人只能搬我的東西!」
「你,你……」洛晚桐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瞪得活像貓眼,「好!自己搬就自己搬!」
頭髮一甩,衣袖一撈,她快步衝到那代替梳妝台的茶几旁,她到不信了,今天還不能將東西還原。
她真的要自己動手搬?
刑語天瞠目結舌的看著動手的洛晚桐,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如此固執,那個茶几不輕,萬一弄傷了怎麼辦?
一個閃身,他一個箭步就衝到茶几旁,一屁股坐了上去,瞪大眼睛朝她吼:「不准搬!」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洛晚桐無力的瞅他。
讓搬是他,不讓搬還是他,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彆扭?
刑語天不回答,逕直對著工人吩咐:「你!還有你!你們過來,把這些舊東西全部處理了,十分鐘內後,我不要再看到它們的影子!」
「這是我的東西,不准搬!」
「語天總裁……」工人滿臉難色。
刑語天瞪眼,牙齒縫間蹦出一個字??
「搬!」
「不准搬!」
「搬!」
「不准搬!」
這樣一對二的堅決讓周圍的鄰居們聽不下去了,各個紛紛發表感言……
「洛小姐呀,人家這位先生為你創造這麼好的條件,你還彆扭什麼呀?」
「就是,洛小姐,你就別固執了,這樣的合租者到哪裡去找?」
「說得對!人家想遇還遇不到呢!」
……
聽著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洛晚桐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顫巍巍的指著他們說:「你們……你們是不是被他收買了?為什麼盡幫著他說話」
生平第一次,刑語天覺得這些生活在低層的人有多麼可愛,得意的睥睨著她說:「晚桐,你怎麼可以誣蔑各位可愛的鄰居朋友們呢?他們可是實話實說!」
「你閉嘴!」
「呵呵……我閉嘴可以,但是,在閉嘴之前我要說一句公道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你……」
「媽咪!千萬不要生氣哦,生氣會讓人變老的!」小念見洛晚桐吃鱉,心裡不樂意,他是媽咪的小助手,他要幫媽咪收拾老頭兒。
哪怕對方是疼愛他的老頭兒,也絕對不可以姑息,誰讓老頭兒得罪了媽咪,總是害她傷心流淚!
「小念……」刑語天一臉疼惜的看著兒子,這兩個月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小傢伙,甚至連夢裡也會出現他稚氣的小臉。
「小念,想爸……想叔叔了嗎?」刑語天蹲下身子摸著他的腦袋,「爸爸」二字差點兒脫口而出,抬眼看了看周圍的人們,還是改了口。
「叔叔?」小念瞪大眼睛看著他,天真無邪的小臉儘是吃驚,「你明明就是老頭兒,為什麼要叫叔叔?叔叔不是很年輕的才能叫嗎?」
「你……」刑語天氣得咬牙切齒,小鬼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很老了?叫他「老頭兒」居然這麼順嘴了?
不過,看在他是在幫洛晚桐出氣的份上,他忍了!
「呵呵……小念,有白頭髮的才可以叫老頭兒,沒有白頭髮的只能叫叔叔!現在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