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挪不開眼,只能怔忡的看著他一步一步接近自己。
心,在砰砰亂跳……
「你遲到了。」他俯首凝著她,身影將她團團籠罩住。
「抱歉。」她及時回神,輕輕的道歉,原本不安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莫名的安定下來。
彷彿一葉孤苦無依的扁舟,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安全港灣。
洛晚桐幾乎是想都沒想,探手過去,輕柔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手臂上的柔軟很溫暖讓他一愣。
幽深的黑瞳,輕輕的掠過彼此緊密連在一起的手臂,她的白皙,襯著他的鐵灰色上衣。
搭得天衣無縫……
胸口襲上一團暖意,他揚了揚唇,「別怕,有我呢。」
「嗯」洛晚桐輕輕應了聲,小臉皺了皺。
「那邊有專門的休息區,我們去那兒吧。」他指了指宴會一角,目光這才幽深的落向她,眸子微瞇。
玲瓏的胸,掩藏在她茸茸的髮絲底下,依舊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凝滑的肌膚,在燈光映襯下,仿若透明,折射出如水晶般的光芒,璀璨得讓人挪不開眼……
美的女人他見過不少,卻偏偏忘不了她偶然流露出來的風情……
彷彿罌粟一般,讓人淪陷……
他性感的喉結滾動了下,淡淡的挪開視線。
他的視線,其實很淡,但洛晚桐卻覺得他目光裡藏著火一般,讓她渾身發燙。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咬著唇,忐忑的問:「很怪嗎?」
別人打量她時,她只會覺得彆扭,不會有那種不安的感覺。
他抿了抿唇,沒回答她的話,只略微暗啞的開口:「韓經理的眼光不錯。不過……」
停頓了下,溫熱的大手突然探過去握住她的小手,冰涼的觸感讓他眉心一下子就皺了。
「一會兒到了海上,風會比較大。」他脫下自己的鐵灰色禮服,不由分說套在她肩上。
她驚了下,心裡暖暖的,甜甜的,好像蜜糖抹過心間,但還是要脫下來,小聲說:「沒關係,哪有人在這種場合上這樣不修邊幅的?」
「我說行就行。」他端凝著一張臉,沒接她遞回來的衣服。
她努了努嘴,只好乖乖的把衣服穿上。
她本就瘦小,背著他的衣服,更顯得纖細。
他抿了抿薄唇,探手輕輕牽住她,明顯感受到她的怔愕和僵硬,他卻神色自若,語氣依舊很淡,「過去吧,大家都在等著。」
他的手心暖得不可思議,手掌很大,將她整個小手團團包圍著,幾乎密不透風。
洛晚桐的心頭浮過一絲暖意,她不禁凝視著刑語天的側臉,移不開視線。
她貪戀這樣的感覺,這樣熟悉而陌生的感覺,使她久久不想放開……
應酬了幾分鐘,他依然很紳士的談笑風生,舉杯啜飲,但一旁的洛晚桐卻明顯感覺到他的額角已經隱隱有汗往外冒。
他抓著她的大手更緊了緊,身子略微有點兒搖晃。
想必是他的頭又出現不適了。
洛晚桐一陣心疼,一手任他牽著,一手緊緊繞過去,挽住他的臂彎,想讓他盡量依附著自己。
「別勉強,我們去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她用只有他們倆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輕問。
「還可以堅持一會兒。」他的語氣,聽起來依然沒什麼變化,但眉心卻隱隱能看出幾分痛苦。
洛晚桐知道他的為難。
一干政府官員都在這,基本的應酬他還需要對付。
只好輕歎口氣,纖柔的細臂,繞過他英挺的身子,附在他結實的腰圍上。
明顯的感覺他輕顫了下。
他低下頭來,深沉的眸子忽明忽暗的凝著她。
她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只是因為這樣的親暱,耳廓有點發熱,趕緊解釋:「你悄悄的靠著我,我扶著你。」
看著她比自己還急的樣子,刑語天突然覺得其實頭也不那麼痛了,他好笑的睨她一眼,「骨瘦如柴,能扶得住我嗎?。」
洛晚桐本就心急,聽他這麼說,她跺了跺腳,「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真擔心這麼一折騰,病情又惡化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原本就沒打算治療,現在惡化了,結局也不過是一輩子疼下去。」他說得不鹹不淡。
「一輩子疼下去」幾個字卻聽得洛晚桐心裡一痛,她覺得刺耳極了,不由得發脾氣的捏了他手臂一把。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的想?明明可以痊癒,你卻消極的不治,讓別人平白無故為你擔心!」
因為氣惱,她的音量不自覺有些加重。
連周圍的人也都隱隱能聽到幾個字,無惡意的朝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洛晚桐這才驚覺自己失控,她難為情的慌忙摀住嘴,噤了聲,側目恰恰對上刑語天諱莫如深的眼神。
「你在擔心什麼?我們只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不是嗎?」
他覺得剛剛她嬌嗔的樣子,像極了生氣的女友……
女人發起脾氣來,原來也不是都和安若還有紀薇薇那樣讓人討厭……
「我……」洛晚桐一僵,彷彿被他一句話點醒了一般,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能說什麼?
明明說好要和他保持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可是結果呢?
她總是忍不住要去關心他,擔憂他,而且絕對是過度的那種!
鬱悶的抬頭,才發現他已經回過身去,神色淡然的和一旁的人應酬了起來,彷彿完全沒把她剛剛生氣的話放進心上去。
她有些挫敗,更多的卻是為他的病憂心……
宴會,酒過三巡後,刑語天便和一干其他負責人,進了一個小會議廳。
洛晚桐原本還有些擔心他的情況,見他還能撐住,就稍稍安心了。
宴會上,多半都是女人。
大抵都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們,在談論著她們的時尚。
洛晚桐對這些話題並沒有興趣,她只好獨自一人出了宴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