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鬆開了她,他靠到沙發上望著她,那雙眼一下子變得漠然,「那你覺得我該怎麼樣做?」
她咬著唇,許久沒說話。
她擔心,有些話說出來,兩人就真的再也沒有交集了……
那會更讓她恐慌。
「現在讓你說,為什麼不說了?打算辭職滾出我的視線,是不是?」
她卻激動的打斷他的話,「沒有!我並不打算辭職。」
「是嗎?」他精銳的視線,緊緊逼著她,「那你是什麼想法?」
他的語氣,一點兒都不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她深吸了口氣,似下定決心,抬眼看著他,「我們……就保持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吧。」
這樣清清楚楚,不會讓她對他再有半點兒不切實際的遐想。
他瞪著她,結實的胸膛微微起伏。
她低下頭去,依舊感覺到他壓迫伴著惱怒的視線緊緊逼著自己,森冷得讓她打顫。
「好。」許久,他終於開口,字句僵硬得和石頭沒有兩樣,「明天開始上班,我要出差,你跟著一起去!」
話丟下,他轉身走出病房。
背影,冷硬,僵滯……
洛晚桐歎了口氣,心裡,空了一個洞……
想到明天要出差,她趕緊辦了手續出院。
住院的費用,醫院裡一分都沒收,全是陸棠風打點好了。
她出了醫院,便給施浩男打電話。
「不是在戀愛嗎?怎麼有心思給我打電話?」施浩男接電話就沒好氣,語氣悶悶的。
「你心情不好嗎?」洛晚桐下意識的問。
「是啊!看你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心情怎麼會好?」他語氣裡沒半點兒認真的樣子。
洛晚桐便笑嗔他,「看你還有心情還玩笑,就一定沒事了。我現在去你家接小念。」
「你出院了?」施浩男一改剛剛閒適的語氣,聲音都拔高了好些。
「嗯。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真是麻煩你了,改天請你來我家吃飯。」
「你好什麼好!你給我馬上回去躺著,要不等我來了,我揍你!」他大嚷,完全無視她的感謝之詞。
「打女人的男人很沒風度!」她嗤他。
「本律師原本就不是什麼有風度的人。你趕緊給我回去,回去。」
「不能躺下去了。我明天要出差,現在要回去收拾東西。下午還要讓公司去辦點兒資料。」
「出差?你大病還沒好,出什麼差?」施浩男在電話裡亂叫著,洛晚桐只覺得耳朵都被他嚷痛了,她趕緊把聽筒稍微往外移了點兒,還聽到施浩男在罵,「刑語天不把人折騰死,就不甘心,是吧?他存心整你,我替你去和他說。」
聽他這麼說,洛晚桐一下子就急了,他們兩人是死對頭,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浩男哥,你千萬別去。這是公司調配,沒辦法。」
「可是他知道你在生病!」
刑語天的想法,他有點兒捉摸不透了……
他以為,他愛上洛晚桐了,卻沒想到他轉頭還是可以這樣折騰她。
如果刑語天可以將感情和理智分得這麼清清楚楚,那麼,愛與恨,他也會一直記得清清楚楚吧!
「我拿他薪水,沒辦法。」洛晚桐撇了撇嘴。
「你真是活該!」施浩男決定不插手,他倒想看看,刑語天那個男人,到底會不會有認栽的那一天!
「既然你要出差,那小念就先住我那裡好了。這幾天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
「可以嗎?」洛晚桐原本還想去麻煩莎莎媽的。
「都已經替你照顧一兩天了,現在才問可以嗎,是不是有點兒晚?」施浩男不客氣的回她,「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不是有有案子要忙嗎?」洛晚桐下意識拒絕,最近已經麻煩他很多事了。
「現在不忙了,快說你在哪裡。」
見他心意決然,洛晚桐便說自己還在醫院裡,坐在一樓大堂裡等了十分鐘,他便風風火火的出現了。
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眉頭還擰著,問她,「到底能不能出院?」
「真能!」洛晚桐點頭如搗蒜。
「藥帶著沒?」
「都裝好了。」洛晚桐看得出他關心自己,心裡覺得很感動,很溫暖。
「那就行。先上車,冷死了。」他把自己外套罩在她身上,她也沒矯情的推卻,進了車,車裡的暖氣吹過來,她就把衣服還給他。
「出去幾天?」他發動車,送她回家,邊問他。
「不知道,還沒說,臨時接到的通知。」
他斜覷她,「你把刑語天得罪了吧?」
洛晚桐撇了撇唇,沒答話。
那到底叫不叫得罪,她也不知道。
其實,她並沒說任何過分的話,只是,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不管去幾天,你記得把藥都帶著。今晚就先查好天氣。冷就多帶點兒衣服過去,別舊病沒好,又添新疾。」
聽他嘮嘮叨叨,她在一旁笑著直點頭。
「你笑什麼?」他不滿的皺眉。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男人嘮叨起來的時候,比女人更厲害。」
他凶巴巴的曲指彈她額頭,「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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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晚桐收拾了下,睡覺前和小傢伙通電話。
「媽咪,你不要生老頭兒的氣了。」對於他們吵架,小念明顯耿耿於懷。
「寶貝兒,媽咪知道。你別擔心,大人的事總有大人的處理方法。」她輕聲安慰他。
小傢伙稚氣的嗓音低低的,「雖然有時老頭兒很凶,但是他一個人也挺孤單,挺可憐的……」
小傢伙的話,讓洛晚桐的心沒來由痛了下。
腦海裡劃過刑語天那孤傲的身影,忘不了他被痛苦折磨時那倔強得讓人心疼的樣子。
他那麼的倨傲,可是,身邊卻從來沒有一個貼心的人。
她很想成為他的那個人,可是,他卻總將她推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