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想和她保持安全的距離,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當下就把她吻醒。
還沒來得及走,她卻突然醒了。
如蝶翼般的長睫,輕輕煽動了下,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那雙還百分名的大眼,想慵懶的小貓一般微微瞇起,寫著的全是茫然。
那樣子就像個迷了路的孩子,讓人心憐不已。
刑語天緊了緊眸。
她卻已經坐起身來,毛毯半落在地上,髮絲略微凌亂的從上而下,雪白的豐盈隱在黑髮間,若隱若現。
明明是無意的,偏又那麼撩人,性感……
「我睡著了?」白皙纖細的手指拽了拽毛毯,她望著他,軟軟的咕噥一聲。
刑語天想說,你的睡姿很美。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很累,休息吧。」
「不好意思,睡著了。」洛晚桐想站起來。
「你別動。」刑語天突然說。
洛晚桐嚇了一跳,以為發生了事,不敢動了。
刑語天走了過去,把她伏倒在沙發上,拉毛毯給她蓋好。
刑語天:「好好休息。」
洛晚桐望著俯身給自己蓋毛毯的刑語天,呼吸到了近距離的男人氣息,心裡的熱浪就滾騰起來。
久違的氣息。
刑語天盯著洛晚桐,看到了明亮的眸子裡自己的影子。他心顫抖了一下,想繼續俯身下去。
洛晚桐望著越來越近的刑語天,心裡一陣慌亂。她知道他要幹什麼。她聞到了步步緊逼的呼吸,看到了男人目光裡的火焰。
不能。
「我不該睡在這裡。」洛晚桐說著,頭一歪,錯過了迎面而來的刑語天的臉。
刑語天一個急愣,直起了身子。
洛晚桐一下站了起來,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突然低下頭。但是,她不想看到刑語天目光中燃燒的火焰。她知道,自己會被火焰燒燬的。
刑語天沒有想到洛晚桐的急速動作,有了些無措。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立著。
還是刑語天打破了沉默。
「你來有事?」
「哦,吃飯吧。」洛晚桐有了轉移的話題。
「吃飯?我忘了。」刑語天拍了一下腦袋,自嘲地笑了。
洛晚桐走了過去。她要打開飯盒。
刑語天緊跟在後面,洛晚桐身上撒發出來的特有芳香,讓他有些身不由己。
洛晚桐打開飯盒,轉身,刑語天就在自己的面前,那距離近乎於零。
洛晚桐不由地後退了一步,說:「趁熱吃。」
刑語天跟著重複:「趁熱吃。」
刑語天盯著洛晚桐一動不動,目光中的火焰仍在燃燒。
洛晚桐看著刑波有些傻癡的樣子,撲哧地笑了。
門,敲響了。
洛晚桐過去開了門,來的人是刑言。
她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刑言的臉,臉色紅潤的彷彿一顆能滴出水的水蜜桃。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刑言看出了端倪,抱歉地說道。
「沒……沒有……」洛晚桐趕緊搖頭,微微側身,「他在裡面,你們先談,我出去工作了。」
她匆匆離開了,即使沒回頭,卻隱約覺得身後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緊緊的凝視著她,讓她的步伐有些凌亂……
*******************************************
下午的時候,刑語天有點兒公事,便出去了,原本去醫院的計劃,又泡湯了。
洛晚桐早早的去幼兒園接小念回家。
這個家,有很多天沒有回來了,竟讓她莫名的感覺有點兒冷清。
小念擰開電視坐在沙發上,嘴裡還在嘟噥:「媽咪,你說老頭兒回去看到我們都不在了,他會不會想我們呀?」
洛晚桐這才想起來什麼,便問他:「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和老頭兒嗎?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總之就是……意外。」小念用「意外」兩個字打發了她。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和我說上次收留你的叔叔就是他?」
「媽咪沒問呀。」他一臉無辜。
他說的倒也是。
洛晚桐本想讓小念以後不要再和刑語天碰面,她怕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可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卻又不得不放棄這樣的想法。
小念和刑語天之間那種與生俱來的父子之情,讓她不忍破壞,她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
就這樣吧……
維持這樣友好的關係,也許會相安無事。
她有點兒自我安慰地想著,頭昏沉起來,她聽著電視裡灰太狼「我一定會回來的」那淒涼的喊聲,淺淺的睡去……
再醒來,是被放在兜裡的手機吵醒了。
一眼瞄過去,竟然是刑言。
她接起電話,嗓音有點兒迷糊:「喂。」
「晚桐,我下班了。」
他竟然這樣接話,接的那麼自然,倒讓洛晚桐覺得好笑:「所以呢?」
「所以,我現在在你家小區樓下。」
「啊?當真?」洛晚桐邊問,邊到窗邊伸著脖子去看,小區裡停著輛她沒見過的跑車,她看過去便知道是他的無疑。
這個小區不是富人區,鮮少會有這樣的車出現。
「你在哪個單元?」他問。
洛晚桐能看到他從車裡探出頭來,在樓下張望著。
她便笑:「問這麼清楚做什麼?不會哪天突然上來打劫吧?」
「嗯,就現在上去打劫,報具體地址。」說著,刑言已經下了車。
懶懶地靠在跑車上,今天他穿得很隨意,白色襯衫套了件黑色夾克,深藍色的長褲,站在那兒是那樣風度翩翩。
看外面挺冷,洛晚桐便不磨蹭,趕緊報了地址。
他邊走邊抬頭在小區裡搜尋,一下子就看到站在窗邊的洛晚桐,視線和他在空中撞個正著。
明知道離得太遠,他看不清楚,洛晚桐還是朝他燦爛的笑,揮手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