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語天這才睜開眼睛,睨了眼那張卡,沒有去接,只是不鹹不淡的問:「說說看,三十萬你打算怎麼還?你每個月工資八千塊,就算全部給我,也至少需要四年。還有……」他頓了頓,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你是怎麼知道我的生日的?看來你這個總裁助理沒白當,至少還記得我的生日。」
「我……我會用多餘的時間多打幾分工。」
刑語天嗤了一聲:「洛晚桐,你沒腦子嗎?公司的規定——不能做兼職!」他提醒。
「這……」洛晚桐一時也為難起來,有點兒不知所措。
「借錢的時候說的那麼胸有成竹,現在錢用完要還的時候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他嘲弄的哼了一聲,話說得直接而刺耳。
洛晚桐難堪的滿臉漲得通紅,不想給他一種故意訛他錢的意思,只好解釋:「我沒有不還錢的意思,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盡早把錢還給你!」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盡早還!」他不耐的擺手打斷她的話,「下個月從工資裡慢慢扣,一個月五百。」
「一個月五百?」那也就是說自己需要還600個月?
抽了她手上的卡,隨便擱置在一旁,刑語天點頭:「看來你這輩子都必須賣給刑氏集團了。」
這輩子……
洛晚桐震驚了!
走出那扇門前,洛晚桐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願意幫我?」
刑語天懶懶的靠在沙發上,瞥她一眼:「算是道歉。」
道歉?洛晚桐微微不解。
他卻笑了下,那語氣裡,儘是揶揄:「那天我差點兒就非禮了你,不是嗎?」
他刻意將話說得惡劣而直接,洛晚桐難堪到臉色乍紅乍白,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
她真不該期待他是大發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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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cd室待了一會兒,刑語天覺得安靜極了,安靜的讓他覺得無聊。
那些悠揚的歌,甚至都不那麼好聽。
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他,甚至是迷戀這樣的安靜。
視線漫不經心的落在窗外,一眼見到那抹天藍色的麗影,她正穿過梧桐小道往小區門口走。
刑語天的心緊了下,沒有動,只淺淺的啜了口酒。
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梧桐小道上。
他收回目光,卻理不清楚心裡那突然湧出來的失落感是從何而來……
心緒不寧,待不下去了,他關上cd盒出去。
才出來,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小鬼,不許亂玩水!」他以為是小念醒了,便在樓上叫了一聲,進了電梯下樓。
刑語天才一出來,便撞見一張清秀的臉。
那張臉上此時還沾著白色泡沫。
竟然是……洛晚桐?
「小念還睡著,估計現在還不會醒。」聽到刑語天的聲音。洛晚桐手上帶著皮質手套還來不及取下,就從浴室裡出來了。
「你沒走?」刑語天詫異,心緒起伏了下,眸子裡卻無波無瀾。
洛晚桐搖搖頭:「我剛剛在收拾廚房,丟了垃圾。」
原來是這樣……
刑語天上下打量著她,定在她鼻尖上的白色泡沫處,問道:「你在做什麼?」
「洗小念的衣服。」
「亂忙,總會有鐘點工來收拾的。」
洛晚桐笑了笑:「反正我也沒什麼事要忙,閒著也是閒著。」
「你下午沒事?」
「嗯。」
「那好,把浴室收拾一下,上樓來。」他吩咐。
洛晚桐也沒遲疑,應了聲好,便轉身去收拾浴洗、室。
幾分鐘過後,跟著他上樓,刑語天領著她進了書房,指著桌子上一疊亂七八糟的文件:「把這些文件替我整理一下,歸好類。喏,擺在那兒吧。一個小時兩百塊錢,當加班費。」
一聽兩百塊錢,洛晚桐頓時精神抖擻。
她現在是負債纍纍,能有錢掙她簡直要樂死了。
趕緊動手整理文件,邊笑著問他:「是不是以後加班費都是兩百塊錢?」
他哼了一聲,她想得倒是好。
「私人兩百,公家維持不變。」
「那以後你還需要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半個小時內我一定隨叫隨到!」
他找出自己完成到一半的設計畫稿,看她一眼:「先下去替我沖杯咖啡。」
「好。」洛晚桐又下樓,中途經過刑語天的房間,她進去看了眼小傢伙。
他還沒醒,安靜得躺在那兒,呼吸很均勻,洛晚桐輕輕在他額上印了一個吻,才躡手躡腳出門。
沖了咖啡上來,刑語天已經開始投入他的工作了。
洛晚桐只輕輕把咖啡放在他眼前,沒有打擾他。
繼而,兩人都投入到工作當中。
書房裡,很靜謐。
此時,刑語天卻不再覺得那樣無聊了,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定感。
他們各自佔據著書桌的一端,離的很近,呼吸裡依稀能聞到她那清香的氣息。偶爾抬頭,她那樣專注的投入在整理文件上。
時而皺眉,時而歎氣,時而淺笑……
一根根清晰的長睫,微微垂著,像一把折扇。
中途,書房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電話就在洛晚桐的手邊,讓她微微驚到。
刑語天也不抬頭,只吩咐她:「接電話。」
「啊?我接?」洛晚桐傻傻的指著自己。
家裡的私人電話,她方便接聽嗎?
「不然是空氣接嗎?」他依舊不抬頭,手上的畫畫工作沒停。
靈感來了,他一向不喜歡被打斷。
洛晚桐便接過,是醫院打來的。
她仔細聽著偶爾應上幾句,臉色變得略微沉重,有些憂心。
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