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她猜測他是醒的。
剛要側身去看他,他的頭卻朝她用力壓了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他側了側目,深邃的目光落在窗外。
天氣依然好,層層白雲如花飛濺,碧藍的天空光潤如玉。
「你哪裡不舒服?」洛晚桐真就不動了,但是語氣很篤定。
因為,又有一滴汗,落進了她的衣服,像岩漿一樣直接灼著她的皮膚。
「好吵!你……」他似有些不耐煩,轉而睜開眼看向洛晚桐,頓時一臉疑惑。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洛晚桐問道。
「哦,不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刑語天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下,拉下了擋光板。
光線從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漸漸淡去,那張俊朗卻明顯蒼白的臉,變得不甚明晰。
「你帶藥了嗎?我給你拿藥。」
「我又沒生病,吃什麼藥呀!」
「醫生說了,要按時吃藥,不然你頭疼的更厲害!」
醫生?頭疼?
刑語天不解的看著洛晚桐,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既然我做了你的助理,我就必須盡到我的責任,經常督促你吃藥是我該做的……」洛晚桐一本正經道。
「我真的沒病!」他打斷她的話,聲音沉沉的,透著異常的暗啞,卻又像令人沉醉的佳釀,無比性感。
「病人都不會承認自己生病了。」洛晚桐替他拉了拉滑到他胸前的紅色毛毯。
也許是沒有了那麼強烈的光線,他的神情看起來異常溫柔,這讓洛晚桐不由得一陣心悸。
「就算我生病了,難道你是醫生嗎?你能幫我嗎?」刑語天的眉心又皺了皺,似很不耐煩。
洛晚桐頓時被他堵得沒話說,扁了扁唇,好一會沒說話。
「你……你真是我的助理?」刑語天似乎不太相信。
「你的忘性還真大,是你讓我做你的助理,你要是不想讓我干了,我還求之不得呢!」洛晚桐嘴巴翹得老高,說道。
「是我讓你做我的助理嗎?」刑語天不敢相信洛晚桐說的話,眼睛瞪得很大。
「不是你還有誰呀?誰敢膽子那麼大,給你安排助理呀?」
本來剛剛好好的氣氛,被他這莫名奇妙的問話,又搞的很尷尬了。
安靜的機艙裡,突然響起些腳步聲,是空姐送來了餐點。
洛晚桐早就餓了,今天實在太趕時間,根本沒來得及吃早餐。
「兩份,謝謝。」她禮貌的朝空姐比了個手勢,空姐優雅的笑,將餐點遞過去。
洛晚桐將折起的餐桌拿下來,又側身替刑語天打開他的,將其中一份稍多的放在他跟前。
刑語天挑了挑眉,將身上的毛毯掀開,順手擱在一邊,露出他純白的襯衫。
他解開袖口別緻的金紐扣,利落的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有力的手臂。
洛晚桐望著他的動作,這才總算放心,看起來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他低著頭優雅的吃東西,似乎是因為東西並不好吃,他起初眉頭還皺著,到後來就漸漸的鬆開,應當是習慣了。
「我記得你以前從不吃飛機上的東西。」洛晚桐塞了口壽司,偏頭笑看著他。
他也不抬頭,只答:「這麼說,你很瞭解我的過去嘍?但是,我還不想餓死。」
「你沒吃早餐?」她猜。
「你不是很瞭解我嗎?我向來沒這種習慣。」
「這樣很傷身體,本來工作就辛苦,你應該按時吃早餐。」洛晚桐索性放下筷子「教育」他。
刑語天用餐的動作頓了頓,良久,他才自嘲的開口,嗓音乾澀,「怎麼?你很在乎我嗎?」
也不抬頭,便重新用起餐來。
洛晚桐怔忡的望著他突然變得冷硬的側臉,「我在乎」這三個字跳到喉嚨口,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是……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彷彿有什麼東西沉重的壓在她的胸口,讓她難以喘息。
最終,她只是低下頭,安靜的吃東西,卻已經是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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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陌生城市的空氣撲鼻而來,不同的機場,卻也一樣熱鬧。
刑語天和韓經理去提行李,洛晚桐跟在他們身後。
才出來,這邊已經有人在等著,見到刑語天便急急忙忙上去接了他們手上的行李。
街邊,黑色大奔,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靠在路邊。
一行人上了車,往酒店走……
一路上,刑語天和來接機的人都在談論公事,洛晚桐並沒有仔細去聽,只將視線淡淡的落在窗外,看著這座城市在眼前一閃而過。
到了酒店,洛晚桐就住刑語天的隔壁,韓經理則在對面。
房間在28樓,寬敞簡潔,視野極其開闊。
洛晚桐隨意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因為刑語天沒有吩咐做什麼事,只好坐在房間裡看了一會兒電視。
一會兒,她起身,往隔壁房間走,正要抬手敲門,發現門恰好是虛掩的。
「語天總裁……」她試探的喚了一聲,透過門縫往裡瞧。
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她便往裡走了幾步。
「有事?」略有些冷淡的嗓音突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