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鬆開了手,頹然的望向太醫,痛苦的問道:「太醫,難道沒有其他的解毒之法。」
太醫輕輕地搖了搖頭,任何毒藥都會有解藥,只是有的解藥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斷魂散之所以天下無解,就是因為它的解毒之法太過狠毒。
玖月痛苦的笑出了聲,金文瑞放棄了太子之位,他們來到凌霄,竟然得到的是同樣的答案。
這樣的結局,對金文瑞太殘忍,對烯月亦太殘忍。相愛的兩人卻因為她的一時自私,而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頹然的後退,最後跌坐在椅子上,絕望的淚水在臉上肆虐。
金文瑞輕輕地按住了玖月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你不必為我難過,可以用我的命換取烯月的命,我很高興。我欠她的,今生無法償還。但願來生來世,她都不要遇到我,這樣她就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玖月哭著搖頭,卻始終無法改變事實。
金文瑞溫柔的拭去了玖月眼角的淚水,「玖月,錯誤不是一個人造成的,是我的逃避,若是當初我沒有認錯,若是當初我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或許事情不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凌穎昊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只是卻震驚於,金文瑞愛的人自始至終竟是烯月,而不是烯月。一如他,曾經也弄不清自己的真心。孿生姐妹,擁有相同的容貌,完全不同的性格,讓他在愛情中迷失了方向。
等相處過後,才真正明白自己的真心,卻終是晚了。
金文瑞放開了抓著玖月肩膀的手,緩步走到凌穎昊的面前,試探的問道:「皇上,一年之後,你還願意接受烯月嗎?」
身為男子,沒有一個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曾是別人的女人,更何況凌穎昊還是凌霄的皇帝。即使凌穎昊對烯月有情,金文瑞卻依舊擔心,他救了烯月之後,凌穎昊是否還能接受她。
凌穎昊震驚的看向金文瑞,沒有想到金文瑞會這樣問他。
他介意嗎?他有資格介意嗎?如果這是唯一的解毒之法,他可以眼睜睜的看著烯月死去嗎?他介意的是,能夠救烯月的人不是他,而是金文瑞,或許這不是介意,而是嫉妒。
「皇上,世上沒有無藥可解的毒,亦沒有忘不了的情,只要烯月忘記了從前的一切,你和她還可以重新開始。」金文瑞急切的解釋道,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可以一輩子守在烯月的身邊,看著她幸福。
「我沒有說不答應。」凌穎昊轉頭看向烯月,他不介意她的過去,剩下的時間,他會陪她走過,讓她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幸福,即使這樣的幸福他給不了,他也想去嘗試。
「謝謝。」金文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金文瑞緩步走向太醫,認真的說道:「我想救她。」
太醫輕輕地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你隨我來。」
玖月含淚看著金文瑞隨太醫離去的背影,很想問他,「他可以為烯月放棄一切,甚至是生命,那麼她呢,他對她可曾有一點留戀。」
玖月卻始終不敢問出口,她沒有資格,她的愛情都是她偷來的。
凌穎昊逕自走向烯月,在烯月的床邊坐下,鼓足勇氣伸出手,握住了烯月纖細的右手。
「烯月,你要醒過來,你要好好活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凌穎昊緊緊地握著烯月的右手,希望這一刻能變成永遠。
昏睡中的烯月給不了凌穎昊任何回應,整個房間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情之一字,誰人能放下。痛了就會放手嗎?或許吧,若是,即使痛的失去生命也不願放手呢。
凌穎昊自嘲的笑了笑,他有些羨慕金文瑞,可以用生命換取烯月的生命。即使最後無法陪伴烯月的身邊一生一世,但是至少,烯月心中的那人始終是他。
無論他們之間錯過了什麼,最終都會走到一起,即使將來無法相知相守,但是曾經愛過,總比得不到要強很多。
「皇上,烯月的毒解了之後,你能保證讓她一生無憂無慮嗎?」玖月站起了身,認真的看向凌穎昊。凌穎昊可以為了烯月不顧一切,但他是凌霄的皇帝。烯月的身份,凌霄的大臣是不會允許烯月的存在。
凌穎昊轉身看向玖月,堅定的應道:「玖月,曾經我可以為了烯月放棄江山,現在我依然可以做到,沒了烯月,這江山對我又有何用。」
玖月淡然一笑,「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只是烯月的毒解了,也要好好調養,她陪著你的時間不會太長。」
凌穎昊復又轉身看向烯月,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緩緩地說道:「我相信奇跡,我會用盡一切去愛她,十年,只是太醫的猜測,沒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是如何。」
「有這麼多人愛她,烯月一定可以撐下去的。」玖月笑著說道,不知為何淚水會從眼角滑落。
「這一年,我不會出現在烯月的生命中,我不會打擾她和金文瑞最後的相處時光。」凌穎昊鼓足勇氣說道,「我會讓太醫幫著照顧烯月,我見過烯月,請你不要告訴烯月,一年後,我會接她回皇宮。」
玖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懇求的看著凌穎昊,「你可以帶我回宮嗎?我亦不想打擾烯月和他。一年之後,你接回烯月,我做回我自己。若是這一年有人想要針對烯月,我可以代替承受一切危險。」
「玖月,一年之後,或許你見到的只是他冰冷的墳墓,你當真捨得。」凌穎昊詫異的看向玖月,震驚於她的決定。
玖月莞爾一笑,緩緩地說道:「我欠烯月的太多,能為她除去所有的危險,是我的榮幸。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怎會剩下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我不想打擾他們,不想他走的遺憾。」
既然無法救回金文瑞的命,就笑著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