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唱了第三遍的時候,晨曦突然瞥見旁邊一個錄音的按鈕,靈機一動,她何不先把這首曲子錄下來,即使公司不採納,她也能留著作紀念呢。第四遍的時候,青韻還以為繼續在練習,很專注地聽著伴奏,嗓音也更加富有張力。
晨曦聽著耳機裡青韻特別的嗓音,都有些被打動。此時,沒有什麼讓她緊張,她一心沉浸在這美妙的合音中。她的心在為這完美的默契默默慶賀。
曲子終了。晨曦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可是考慮到同事馬上回來,她擅自用錄音設備是不被允許的,帶著青韻立即出來了。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晨曦就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製作總監一臉無奈地對著晨曦說:「晨曦,你幫這個女孩安排一下休息室,待會兒讓她和於青韻一起試音,今天韓總不來了。」
聽到這消息,晨曦仿如晴天霹靂。、
那女孩一身塑身短裙,豐滿的胸部若隱若現,臉上一副傲然的表情。雖然五官算是標準,可是長相太大眾,看了以後不會給人印象深刻的感覺。晨曦看第一眼就笑了。這樣的女孩,除非有後台,否則想進娛樂圈太難。
晨曦對著女孩說:「你好,我叫羅晨曦。我帶你去休息室吧。」
「我知道你,你不就是和韓澈一直鬧緋聞的女人嗎?呵呵,雜誌上比本人好看。」丟下那麼一句話,就不顧晨曦帶路,自己往前往前走去。一副捨我其誰的摸樣。晨曦差點當場石化。
直接不理她。一甩頭,就往外面走。自己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她現在擔憂的是青韻,這個女人雖然沒大腦,可是顯然是有人撐腰的。
後來,結果果然和晨曦所預測的一樣。單錄了兩個人的曲子以後,製作人都選了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她那甜得讓人發膩的聲音聲,成功地把那首歌曲唱成了80年代的流行歌曲風格。
晨曦看著青韻無比沮喪的表情也十分難過。她送走青韻,主動留下來加班,安排接下來的面試環節。
製作人贊許地拍拍她的肩,十分讚許地說,「晨曦啊,有機會和大家出去聚聚。不要太辛苦了。」
這製作人明顯話裡有話,就是不出去聚一聚,影響了大局的發展方向嗎?是這樣嗎?他們不知道收了誰的好處,竟然好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也不可惜自己的製作成果嗎?晨曦不明白,心裡氣得直打鼓,可是表面上還是故作淡定。
趁所有人都下班以後,晨曦獨自站在這個40層的高樓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城市的夜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恍然明白,沒有不夜的城市,只有無處告別的人。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孤獨。突然很想知道葉尊在做什麼。
太多太多的事情,看似很公平,其實自己完全沒有選擇權。
她陷入沉思和淡淡的傷感中,沒有發覺背後有一個人影在漸漸靠近。
「在想什麼呢?」屋內迴盪著這充滿識別度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晨曦竟然有些許失望。心裡笑著自己很天真。
「沒想什麼。你不是今天不來了嗎?」
「路過這邊,看到燈光還亮著,想來看看誰那麼努力工作。好獎勵啊。」他的語氣好溫柔,卻難以掩飾內心的心事重重。晨曦看得出來,他也很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但是她沒有說出來。只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那獎勵什麼呢?」晨曦回眸一笑,夜色裡她的笑靨帶著星輝,燦爛無比,讓韓澈怔了一下。
「你說呢?」
「那你就聽聽今天的曲子吧。用你專業的眼光,看看哪一個更好。好不好?」晨曦笑笑,大眼睛機靈地轉動著。
「你在懷疑我的製作團隊嗎?」聽到這話他似乎不是那麼愉快。
「不是懷疑。在娛樂圈,我們總是被投資商左右。我想你自己創辦自己的工作室,就是不想被金錢玷污了真正的音樂。不想被那些沒有素質的投資商擺佈,不是嗎?」
韓澈彷彿被說到了痛處。站在窗前一言不發。半晌,才回過頭認真地看著晨曦:「曦曦,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覺得很安慰。你總是和我有著相同的立場。」
晨曦困惑地看著他,「是不是公司最近陷入經濟危機?」
韓澈無奈地笑了笑說:「就你這古靈精怪的傢伙能猜到!我已經和娛樂公司解約了,今天法院要求我賠償違約金。天價的違約金。可是我還是堅持解約,因為我很清楚,這才是我想要的。」
晨曦先是驚訝,轉而開始佩服他。非常有力地說:「我支持你,要是我能夠為你做些什麼,你儘管說。」
韓澈看著晨曦那一副很仗義的樣子。輕鬆地笑了。笑得那麼迷人,彷彿世界上除了理想,其它的東西都是那麼渺小。
晨曦第一次感覺,這個男人那麼高大。果然有著崇高的追求的人,才能夠做出真正的音樂。她也倍受鼓舞。
韓澈打開錄音師的電腦,輸入密碼。找到了今天所有錄入的曲子。總的就3首而已。他一個人坐在電腦前,戴上隔音耳機。專注地聽起來。反覆地聽著。
晨曦依然坐在窗前,看著這圓圓的月亮,透明的光澤,瀰漫於整個城市。心裡前所未有的舒暢。
突然感覺這個地方特別有歸屬感。
「合音的這首是你唱的嗎?」韓澈轉過頭問正沉浸在幻想裡的晨曦。
「呃…我…」晨曦手抓著頭皮。結結巴巴地說不完整一句話。
韓澈笑了。笑聲爽朗。「瞧你,跟犯錯似的。很好聽。我喜歡。」
「真的麼?我可不要友情安慰。」韓澈搖搖頭。實在是搞不懂女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我明白今天的情況了。明天你讓於青韻過來吧。另外,剛才好像有人說,我需要幫忙儘管說的。是嗎?」
「不要違反道德和正義。那可以考慮一下。」
「我有個提議,明天例會我會向所有員工宣佈。你記得你今晚說的話就行了。那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晨曦拿著外套,就和韓澈走出去。此刻她心裡特別的高興,她恨不得飛奔回去,告訴青韻,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