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一閃,畫面消失,再定睛看去,她坐在大漠黃沙的月下。
風凜凜的吹,她不哭,不笑,不吵,不鬧,像一塊硅化的木石。在界石的另一邊,千萬魔眾嚴陣以待,阻住了她想踏入魔界的腳步。
她只是想見大叔一面,她想向他解釋,開天書是為了解開他的心結,卻沒想到會惹的他勃然大怒。
空氣忽的變冷,連黑暗都晦澀了幾分,心中有什麼東西被驀然抽離。她知道,大叔走了,沒給她見面的機會,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燈奴!」手臂一緊,軒轅恨天的心絞了一下。他擁緊了她,緊得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他沒想到,她看到的他也能看到;更沒想到,不管是貪、是嗔還是癡,她的心裡居然全是他!
一聲巨響,霹靂的轟鳴,糖糖渾身一震,額上霎時冷汗遍佈。
她看見了那座恐怖的石台,大叔滿身是血的頹然倒下,血色瀰漫,刺紅了她的眼,她撲倒在三師父的懷中大聲哭喊:「那個天帝殺了大叔!我恨他,我恨他……」
呼吸變得急促,心跳得發慌,糖糖慌張的用手環住了大叔的脖頸,將頭緊緊的貼了上去。
她要確定,那只是天書記憶,她的大叔還在,正抱著她,安然無恙。
「糖糖!」聲音嘶啞,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糖糖而不是燈奴。
他的掌珍惜的撫過了她的眉眼。
剛才過去的那一塊是恨石,她連心中恨著的那個人也是因為那人曾在前世害過他。
感覺到她在懷中簌簌顫抖,他突然明白了她心中的感受。
這種感受他也曾有過,就在他立於血海中,手捧著她缺失不全的魂元時,心中湧起的正是這種陌生感受。
是恐懼,從前世到今生,他一直都未曾體驗過的——恐懼。
他不恐懼死,不恐懼毀天滅地,卻恐懼失去她,一如她恐懼失去他。
愛石無聲無息的滾來,他柔了目光,深深的凝望著懷中的少女。儘管他早已知曉了答案,卻依然等待著她的心扉再一次向他敞開。
畫面鋪展,竟是一處幽暗的洞穴。
她捧著他的臉,杏眸燦亮,櫻唇輕啟:「大叔,如果天地都毀了,我也要死了,那我就愛你愛到毀天滅地的那一剎!」
頭一低,畫面裡與畫面外的景象瞬時重合。他的唇映上了她的唇,輾轉,勾纏,彼此絕不放過……
一股大力襲來,他不去理會,他知道是結界接納了他們。
樹籐以前所未有的溫柔伸了過來,托舉,包容,將二人輕輕的安放於綠意盎然的樹下。
風輕,光暖,不知名的蟲鳴哲哲迴響。
軒轅恨天一翻身,讓糖糖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低頭,看著她在自己的懷中促促急喘,兩隻杏眸瀲灩成了兩汪星光徜徉的湖,嬌嫩的唇有些腫了,卻俏皮的輕勾著,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甜美、幸福的笑意。
心中歡悅,他也忍不住笑了。大掌穿過她的發,絲絲縷縷,全纏繞在了心上。
他的燈奴,真是很容易快樂,很容易滿足!
「大叔~~」糖糖輕喚。
「嗯?」軒轅輕應。
「大叔?」她再喚。
「嗯!」他再應。
糖糖笑了,她喜歡這種感覺,彷彿她與大叔會永遠這樣,在一起,不分離。
調皮的向上爬了爬,她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呼吸在鼻端唇間糾纏,眸光在交睫間牽絆。
她一開口,她的唇便擦過了他的唇,觸電般麻癢酸酥。
「大叔——」手滑進了他微敞的領口,滾燙的肌膚幾乎灼融了她的手。
她沒有停,而這一次,大叔也沒有應,因為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她的舌絆住了他的舌。
熾烈的情感如洪水一般衝出了心閘,她想成為大叔的女人。
她魂魄缺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毀天滅地的那一剎。
她不怕死,卻怕死後猶有遺憾,所以她想在自己的每一片魂縈裡都烙上大叔的影子。
有他,她便不孤單。
「孫糖糖!」墨眸深濃如海,胸前的龍形再一次清晰顯現,軒轅猛的起身將懷中的小妖精拉開了一些。
沉眸,唇角揚起了一絲邪魅的笑。
他褪下長袍,鋪於地下,再抱起她輕柔的置於袍上,大手,緩緩的拉開了她的裙結……
空氣陡然變得熱烈,糖糖的心跳得快要從胸膛中蹦出來了。
衣衫被褪下,微涼的空氣剛剛沁上肌膚,便有大叔的吻炙熱的將微涼驅走。
糖糖無法抑制的顫抖了起來,她終於感到了一絲遲來的羞澀與惶惑。
她該怎麼做來著?
那些在頭腦裡一閃而過的電視片段只教會了她開端,然而繼續……
她不純潔,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所處的那個世界早用活色生香的視頻教程教會了她一切,可知道是一回事,身體力行又是另一回事。
面對「實踐」,她居然手足無措的凌亂了,只知道大叔如何,她便如何!
大叔吻她,她便也吻他;大叔的手滑過她的肩頸、鎖骨,熨上了她的胸前渾圓,她的手便也滑過大叔的背脊,再轉而向下、向前……
「唔!」軒轅恨天發出了一聲近似痛苦的悶哼,猛然抽手將身下作孽的小手給拎了出來。
「大叔?」糖糖雙眼迷濛,滿面不解的望著大叔。她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大叔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孫糖糖!」嘶啞的低吼,再不似往日的倨傲冷漠,反而有種常醉式的性感魅惑。
糖糖耳中一軟,心中一縮,霎時明白了什麼,不由奸奸的笑了。
「大叔!」抬頭,用貝齒輕輕的啃咬著大叔的耳垂,糖糖嗚嗚噥噥的呢喃著:「我愛你!」
心臟於瞬間被漲得欲裂,軒轅恨天鐵臂一勾,雙眸緊瞇,這個喜歡自討苦吃的女人!
他本怕太過激狂會傷到她,但現在——他不再忍耐,不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