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假作放心的拍了拍胸口,糖糖偷偷一樂轉身走進了第二重山洞。
內洞與外洞的兵器決然不同,外洞是清一色的劍,而內洞卻不見一把劍。
黑黢黢的巖壁上,靠著、倚著的有槍、戟、棍、刀、錘、杵、鏈、索,甚至還有一把把、一排排飛刀、銀針什麼的釘入了石壁裡。
糖糖真的很佩服這些仙兒們,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把如此細軟的銀針直直射入堅硬的岩石裡而不折斷,這一份爆發力和手勁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咕咚!」
一聲悶響,嚇得糖糖一驚連忙回頭,卻見不遠處的地面上倒著一隻人腿粗細的狼牙棒,顆顆鋒利的「狼牙」在棒頭上森森閃爍,懾人至極。
「這是什麼?」心頭驀地兜上一股不祥的預感,糖糖一扭頭埋怨道:「大師父,你把它碰倒了!」
「胡說!」虎目一瞠,白至清斥道:「為師明明還站在你後面,如何能碰得到那根降魔狼牙杵?」
「降魔狼牙杵?」心頭的不安越來越盛,幾乎已經到了心驚肉跳的地步,糖糖扯著嘴皮假笑道:「那它怎麼會倒下來?」
「預示!」抬步走到了狼牙杵前,白至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肯定道:「這便是神器的自我意識,它,選中你了!」
「神馬?!」連連後退,糖糖急惶惶的搖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女人耶,它怎麼可能選中我?」
「女人又如何?」濃眉一鎖,白至清朗喝道:「還不快過來試試,順不順手!」
「不順手,光看著就知道不順手!」頭擺的像撥浪鼓,糖糖抵死也不肯往跟前去。
「孫糖糖——」瞇起了眼,老白毛磨了磨牙,踅摸著要不要直接把這臭丫頭拎過來。
「幹什麼?」鼓起了嘴,糖糖決定讓兩腳「咬定青山不放鬆」,決不能向那根仰慕她的狼牙棒妥協。
開玩笑,那麼老粗的一根棒子,上面還鑲滿了白色狼牙—— 她提在手裡,在大叔身後虎虎生威的走著,別人見了會說什麼?
「呦,快看那!那就是魔王的燈奴夜叉婆!長得還真是夠威武雄壯的……」
「老娘才不要當夜叉婆!」心裡一陣暴寒,糖糖順嘴就喊了出來。
一抬頭,發現老白毛正一臉驚愕外加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糖糖心裡一陣氣苦,三步兩步衝上去兩腿一分、伸手一提——
看似足足有一百來斤重的大鐵杵竟被某糖一較勁,硬生生的從地上提了起來。
「沒反應?」雙目清光一亮,白至清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糖糖啊糖糖,看來龍虎真人留下的這根降魔狼牙杵真的是認你為主了,哈哈哈……」
「我去你娘的!」笑聲未歇,急紅了眼的糖糖握著棒柄在原地咬牙眥目的轉了一個圈,然後果斷的一撒手——
「彭!嘩啦啦!」
「額!」虎目暴睜,白至清見狀差點當場被氣翻過去。
「孫、孫糖糖~~~」兩指一併,老白指著滿不在乎的孫糖糖氣得聲音都顫了:「你、你居然扔了先輩留下的聖器,還砸毀了祝融洞壁?!」
「那又怎樣?!」脖子一挺,糖糖是個天生認死理的擰種,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逼她也沒用!
「你們仙界人都用劍,憑什麼讓我用根大狼牙棒子?!」杏眼裡滾著淚花,糖糖覺得自己還委屈些。
「誰說仙界人都用劍?!」伸手一劃拉滿洞琳琅滿目的兵器,老白毛扭曲著臉道:「這些都是仙界先輩們留下的兵器!每一代,最多也只能出一位不被靈劍而被其他聖器選中的弟子,而此人必是能有大作為者!你、你這個混賬丫頭!」
「我才不想有大作為!」翻了個白眼,糖糖的願望很簡單,她就想解開大叔的心結,解開大叔的疑惑。其他的,她一概不管!
「你給我過來!」見有理也說不通,白至清乾脆懶得再廢話。一把扣住糖糖的手腕,身形一閃便立在了被砸塌的洞壁前。
「撿起來!」指著半埋在碎巖下的狼牙杵,老白毛怒氣沖沖的咆哮道。
「就不撿!」渾身強毛都豎了起來,孫糖糖豁出去了。
「你到底撿是不撿?!」手上使力,捏的糖糖的手骨發出了輕輕的啪啪響,聽起來格外滲人。
「好好好,我撿!」痛得淚水撲簌簌往下掉,糖糖在心裡大聲向自己宣告,和解崩潰,這個老白毛壓根就沒人性的!
「哼!」冷冷的一撒手,老白毛死死的盯著糖糖,提防著這個「混不吝」再把聖器扔出去。
臭著臉蹭到了碎石堆前,糖糖狠狠飛起一腳踹開了幾塊碎巖渣,卻忍不住驚訝的輕呼了一聲:「咦!」
碎巖下,一抹清瑩瑩的光透了出來,比藍白,比白青,淡淡的依附在岩石堆上,不像光,倒像是一篷幽藍的火在微微燃燒。
隨著糖糖的腳一踢,一段白色的長條形物體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沒有多想,糖糖伸手直接抓住了那柄白物。
「轟——」
一聲悶響,不高,像是澆了油的柴堆被點著時發出的轟鳴,白至清被一股大力猛的彈開重重撞在了巖壁上,身後的刀槍戟戈瞬間倒了一地,有不少利刃更直接嵌入了身體裡。
「孫糖糖!」睚眥盡裂,白至清不可置信的看著遠方洞壁前——
糖糖不見了,只有一團幽森的,正在獵獵燃燒著的人形火焰在那裡猙獰起舞……
*
幽深的大殿,靜穆的身影,軒轅恨天端坐在高大的石椅中,默默聆聽著常有的稟告。
「……這一段時間妖眾們並無任何異動。只是無憂已宣佈繼任為妖王,並恢復了煦青藍的妖丞之職。二人呆在妖界之中並無外出,估計是重黎留下的爛攤子實在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