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糖糖聞言一怔,但隨即又露出了一臉甜膩膩的微笑,兩顆小虎牙在白茫茫的日光中閃著森森的白光:「乖,早這樣說話多好!對了,既然你說北魔域在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那不如——你馱我去吧?」
驢翻了個白眼做不屑狀,卻只覺耳上玉手驀地用力一絞——
「好嘛!好嘛!」驢喘著粗氣大聲的嘶吼著,只是怎麼聽怎麼像大老爺們嚎喪「嗚哇~~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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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歡快的女聲在死寂的魔界宮苑中飄過,魔眾們一驚俱瞪大了眼,看著一道朦朧的清影驟而閃現又驟而消逝,貌似一頭青藍色的驢馱著一個身著藍裙的少女。
少女左手執著一盞灼灼燃燒著的銅燈,右手舉著一根長竿,竿頭垂著一蓬衰草,不遠不近的懸在驢子眼前,看得到,卻正正好吃不著。
「驢,有人在看我們耶!快快快,燈苗又變顏色了,往左邊、往左邊!」清脆的女聲再響,長竿一動,少女將竿頭青草忽的一下甩向了左邊,驢咬牙切齒的掉頭向左一拐,驢臉拉得登時快觸到了地面,一人一驢就這麼瞬間失去了蹤影。
「人~~~人啊!!」呆愕的魔眾們終於緩過了神,驚恐的議論聲彷彿群蜂哄鳴霎時追隨著那道清影溢出了城壁外——
「是王帶回來的那個人類,她跑了!」
「那追呀?追不追?!」
「怎麼追?已經沒影了!」
「那該怎麼辦?!」
「我他娘的知道該怎麼辦,我就當隨侍大人了……」
一陣冷風襲來,糖糖在了驢背上努力的伸展著脖子。
前方,一片黃沙起卷、戈壁蒼蒼的荒涼,身後,一片城牆疊聳、隔空斷日的雄壯,難道這才是魔界的真正面貌嗎?
「笨女人,你抓緊了!出了七重城壁,我可以用妖力了。」擺動了一下長耳,青藍悶悶的沉聲道。
「腰力?!」臉驀地有點作燒,糖糖一拳不輕不重的擂在了驢脖子上,勃然大怒道:「你給我正經點,你是驢,我是人,這種時候用什麼『腰力』!」
驢悲憤的仰天長嘶了一聲,繼而雙眸中暴出一道奇異的綠光,四蹄一揚竟直接躍到了空中。
「哇~~~」一個大出溜差點滑下驢背,糖糖一把扣住了驢脖子尖聲大叫道:「你你你,你這是在飛呀!你說的到底是哪個腰力啊?啊?!啊?!哇啊啊~~~」
驢目中閃過報復後的快感,煦青藍撒開四蹄穩穩的踩過一團又一團翻湧的濃雲,昂首大笑道:「哈哈哈哈,五百年啦!笨女人,驢當然只會跑,但妖可是會飛的!嗚哇~~~」
「嗚哇——」無法自抑的,糖糖也跟著發出了一聲如驢嘶般難聽的泣號,青藍愣了一下,繼而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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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山嵐,晦暗的夜色,無數墨影點綴在山嵐間,有魔眾,有妖眾,卻只有風在低低的嗚咽,漫山遍野的妖魔彷彿已化作了山石,沉默的無一點聲息。
這一刻,沒有殺伐,也沒有爭掠,山上的魔與山下的妖都只是在同心同意的想著,焦慮著——
「王(二王子)還在裡面,陣關卻封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