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顏輕輕的搖了搖頭,表情冷淡,趁他一時不防備,抽回了手:「沒有愛,哪來的恨?殿下抬舉了!」手指緊繳住袖口的絲緞,揉扯著,壓抑住起了躁動的心!
良久,良久,龍天越緩緩起身,一步步退開她身邊,旋過身形的瞬間,他沒有回頭,只是低低的丟下一句:「我,會放了你爹和你大哥!我,會昭告群臣,洛府是清白的!」
洛無顏倏然抬眸,對上他的。
龍天越沒有回頭,卻依然清晰的感受到身後投來的視線,似是看到了她眸中驚訝的不信任一般,他的唇勾起,心涼道:「就那麼在乎他?所以連恨我都不屑?連你的信任都不值得再擁有了麼?」
沒有再等她回答什麼,他的衣衫掠過風……
洛無顏聽著他的腳步遠去,還有那聲離去前衝著外室人吩咐的那句:「照顧好你們主子!」
淚,無聲的滑落,心裡的花瞬間枯萎,荼靡凌亂,縱使他那樣的傷害了她,可是她依然無法恨他,只是,恨自己!恨自己的心太不爭氣,恨自己的心總是那樣輕易的沉迷在他的氣息裡,換作以前,她或許會再賭一次,可是,現在,這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破碎不堪!沒有勇氣了,他的溫柔太危險,他的誓言太善變!
縱使他或許是有些在乎的,縱使兩人之間有著太過無可奈何,可是,回不去了,都再也回不去了!
……
鈴雲端著藥碗正看著窗前的人不知所措,她已經站立在那裡許久,卻看著窗邊的身形無可奈何!
近幾個晚上,殿下都沒有再來,那日,東方將軍在這裡呆了一夜,能說的話,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卻仍然無濟於事!
小姐的咳嗽聲,這兩日愈發的清晰,雖然知道她每每都是掩住了口,可是那聲音卻如刀般劃在了她和芙佩的心上,偏偏又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幾次,都想張口告訴小姐,這藥是……
可是,話到唇邊,卻又生生的嚥了回去。既然答應了不會說,就還是閉口吧!其實更重要的不是違背自己的承諾,而是那人的警告!
若是太子妃知曉了其中原由,是斷斷不會服下這藥的!
無法辨別話中的可信度,可是那眼神太過認真,認真到讓她不敢去,拿著小姐的生命冒險!
消息就在此時傳來,芙佩亟亟跑進室內,還呼哧喘著粗重的氣息。
「怎麼了?」鈴雲雙眉微蹙,攔下她問道。
「小姐呢?」芙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聲。
多年的默契,鈴雲沒有再問,只是同她一起走近了窗前的身形。
「小姐。」芙佩喚一聲。
洛無顏聽到聲音,回過首來,靜靜看著立在身後的兩個人,沒有言語,等著接下來的話。
「小姐,大公子回洛府了!」芙佩的眼神裡有著一絲高興。
洛無顏雙眸一亮:「大哥,回洛府了?」喃喃的重複一聲,似是有些不相信。
「嗯!」芙佩笑著點點首,只是下一瞬眸又暗了下來,把一旁的鈴雲看的乾著急。
「但是……」
「到底怎麼了?快些說啊!」鈴雲催促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視線緊鎖著身邊的人。
芙佩囁嚅著開了口:「但是老爺似乎沒有回去。」
這無疑是一記重擊,將洛無顏從方纔的一絲欣喜中再次打回了原地,她看著面前的人,眉心緊緊擰起,以眼神詢問著。
「我先前不是在宗人府買通了一個小侍衛麼,他今早帶來了消息,說殿下下了命令,今天將大公子放回府了,可是沒有說老爺的消息,我方才又悄悄去打探了一番,他只說不知道,只有兵部洛大人回了府!這不明擺著老爺還……」說到這,芙佩陡然噤了聲。
……
夜,已經很深了,洛無顏著衣而坐,她篤定的知道他會來,沒有原因,就是篤定,而她,也就真的等在了深夜裡。
風過,飄來一抹淡淡的龍涎香,洛無顏抬了首,看向立在幾步之遠的修長身形。
「你,還沒歇息?」龍天越僵著嗓音問著,她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到他竟不知該怎樣開口。
「我,想去見我爹!」洛無顏不答,逕自突兀的道出這樣一句話。
龍天越一怔,那微微一顫卻落入了那雙平靜的眸裡。
「你大哥已經回府了。」他看著她的眸,似在掙扎著什麼。
「我想要去見我爹!去宗人府見我爹!」洛無顏刻意加重了宗人府三字,聲音冷清堅決。
「洛監國他……」龍天越艱澀的聲音。
「怎麼,我爹不願意見我麼?」洛無顏看著他,接下未完的話。
龍天越沉默著,點了點頭。
突然,洛無顏冷笑一聲:「多好的理由啊!呵!」
「我,要見我爹一面,就一面,都不允許麼?」洛無顏走到他面前,冷冷控訴著。
龍天越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好陌生,就好像一隻溫馴的小白兔突然將自己全副武裝,再也讓你觸摸不到。可是……
掙扎,糾結的矛盾過後,龍天越再抬眸時,已是不容拒絕的堅決:「不行!」他搖了搖頭。
「顏兒,你聽我……」
「聽殿下的謊言麼?」洛無顏接過他的話,冷笑著道。
「在你而言,我對你說的所有話都是謊言?」龍天越眉心擰著,望著她,喃聲問著。
「難道不是麼?殿下還要說什麼,說我爹自覺罪孽深重,無顏見我,說我爹想要懺悔,自願呆在宗人府?呵!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可笑的我居然真的有些相信你會就這樣放過洛府,就這樣放下多年的仇恨!龍天擇曾告訴我,說你的謀略和莫測令人望而卻步!只是他還忘了一點,你的殘忍,你的城府,你的偽裝,更要甚之!」
字字句句,她的話如刀一般紮在了心上,原來,他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龍天擇,呵,龍天擇?他輸給了一個死人麼?輸的體無完膚!
「就那麼忘不了他?就那麼不堪的如此看我?亦或是,就那樣愛著他?」終於,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字,縱使無數次的逃避著,卻還是問了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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