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別走,別走……」
夜魅迷迷糊糊的叫著,他在做夢,夢見他還是個孩子,緊緊的追在娘的身後,大聲叫著,別走,別走,可是娘親沒有回頭,她走了,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接著,迷霧之中又出現一條帶刺的長鞭,「辟啪!辟啪!……」一鞭又一鞭的抽在自己身上,突然,什麼東西碰到了他的腿,腿好痛,好痛……
「不要!不要!……啊——」他驚醒著從夢中醒來,直直的坐在床上,望著周圍的環境,這才發覺原來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多少次午夜夢迴之時,他再次回到了那個陰森的牢房。
「咯吱——」門響了,他沒有抬頭,以為是藍梟,心情猶自沒有平復,額上凝著細密的汗珠、捂著胸口深深的喘息著。
「你做噩夢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驚訝的迅速抬頭。
「你還沒走?」
身前的人不是洛鑫是誰?她身上仍穿著昨日的白衣,眼神有些疲憊,卻很溫柔的看著他。
「我不是叫你走的嗎?!」夜魅提高了聲音,怒目看著她。
「擦擦你額頭上的汗吧。」洛鑫拿了一條毛巾遞給他,沒有理會他的怒氣。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做噩夢。
望著她執著伸過來的手,他微微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毛巾,擦了擦額上的汗,隨即丟回給她,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把這藥喝了。」
呃?夜魅瞇眼看去,他都沒注意到她的手裡竟然拿著一碗藥。
他微微蹙眉,冷哼了一聲:「哼,讓皇妃娘娘侍候,真是擔當不起呢。」
洛鑫心頭如針扎一般,道:「我是洛鑫,不是衛傾城,也不是什麼皇妃,請不要在我面前再說這樣的話。」
夜魅有些詫異,當初他去京城的時候曾經探訪過傾城苑,沒想到那裡竟是鐵門緊鎖、付之一炬,究竟曾經發生過什麼事?看到洛鑫難過的樣子,他有一絲不忍,可是說她不是傾城,他心裡卻是不悅到了極點,他低聲道:「在我的面前,你永遠是衛傾城。」
「不管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你也得把這藥喝了。」她將藥碗遞到夜魅的面前,這是藍梟交給她的,似乎他看出了點什麼來。他告訴洛鑫,夜魅一直都不肯吃藥,自己都拿他沒辦法。
「不要!」夜魅推開她的手,表情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凶了。
「我說了不喝!」
「你一定要喝!」
一個要喝,一個不要喝,推來搡去,突然只聽到「砰」的一聲,藥碗落地,烏黑的藥汁灑到床上,兩人皆是一愣。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門外一人跑了進來,著急的掏出懷中的繡帕擦著床上的藥漬,連聲道:「魅,有沒有燙到?」
「你是怎麼搞的?」她生氣的回頭望向洛鑫,兩人對面,皆是一愣。
「是你?」
「是你?」
「洛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
「你跟魅很熟嗎?」她疑惑的望著她。
「沒……沒有……只是認識,有點事找他而已。」洛鑫惶惑的答道,她不想讓千紅思多想什麼。
夜魅聞言,揚了揚嘴角,冷冷笑道:「是啊,洛掌櫃找的我事都已經解決了,現在可以走了,我不送。」這女人果然是道貌岸然啊,人前便裝作不熟了,是怕跟他扯上關係嗎?
「哦,好啊,那洛鑫你先回去忙吧,魅有我照顧呢,你不用擔心的。」千紅思剛才還有一絲疑慮,聽到夜魅這樣說立即鬆了一口氣,將他扶起,一面對洛鑫說:「呃……你先回去吧,我可能要看看魅的傷,有些不方便的地方還請迴避一下。」
「哦。」洛鑫落寞的往門外走去,看著那扇門緩緩閉上,想到夜魅冷漠的眼,她不禁好笑,她在做什麼?難道這樣做就可以讓自己安心了嗎?也許人家真的是大把的美女投懷送抱,怎會理會她這小小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