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地圖上的位置,洛鑫一行人來到了凌洲的一個小鎮。
「是這裡了。」來到一座舊宅面前,洛鑫心裡緊張極了。
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身僮僕的裝扮。
「誒,你們找誰啊?」少年奇怪的看著幾人。
「請問,有個衛伯侯是住在這裡嗎?」洛鑫問他。
「你們幹嗎的啊?」僮僕顯然對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產生了警戒。
「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住在這裡啊?」洛鑫有些著急了。
「誰找我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庭院中傳出,「咯吱」一聲,門拉開了一半。
「老爺,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打哪裡來的?看著像強盜呢。」僮僕小聲在那老人耳邊說。
那老人抬起頭,望著門口的人,登時驚呆了:「女……女……」
「爹——」洛鑫激動極了,上前扶住了他,他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許多,手裡還拄著一根木頭枴杖,短短數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咳咳咳……」衛伯侯劇烈的咳嗽起來,洛鑫擔心極了,急忙扶著他往裡屋坐了。這裡只是尋常人家的舊房子,跟當初的衛侯府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孩子,你的臉……你的臉好了?」衛伯侯大喜過望,禁不住老淚縱橫。
父女倆別後重逢,一時間都感慨萬千,淚眼相對。阿龍阿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洛掌櫃是來找她的爹呀!
從衛伯侯的嘴裡,她才知道,原來當初夜魅雖然傷了他,可是並沒有致命,後來他暗中令人將他送到這裡養傷。不久之前,夜魅去了京城一趟,可是卻帶回了傾城苑坍塌、傾城失蹤的訊息,他一急之下才舊傷復發、咳嗽不止。
「爹,我如今叫洛鑫,那個傾城已經死了。現在我在祥洲經商,我帶您過去,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衛伯侯疑惑重重的看著洛鑫,她是神色很沉重,「難道京裡發生什麼事了?皇上他……?」
「以後我們不提這個人了,就當他死了,好不好,爹,算我求你。我現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再提他。那次大火,既然我僥倖逃生,我就沒想過再回去。」
「唉!」衛伯侯歎息良久,也罷,女兒如此堅持又如此沉重,必定有她的理由,他也不想多問了,畢竟身為皇帝的妃子日子也是不好過的,倒是在江湖上還自在些。只是女兒今後該如何,真是讓人擔心哪。
「爹,我先送你回去。」洛鑫時間不多,想盡快的將衛伯侯接到祥州,她自做總管以來,收入也不錯,大可以另外買下一間屋子父女兩人合住。
「不,我要你見一個人。」衛伯侯搖搖手,「雖說有許多恩怨,可是最終他還是放過了我,而如今,他……」說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
「他怎麼了?」洛鑫急問,她一聽便知道說的是夜魅。
「每個月的這兩天他都會過來,我想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洛鑫聽到這裡,心口「砰砰」的亂跳起來,雖然她不知道她面對的將是什麼?可是之前的種種徵兆讓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只聽到外面已經有了人聲。
那僮僕開了門,熱情的招呼著:「有客人呢,夜少爺來的正好。」
接著,他又道:「誒,夜少爺,你怎麼走了……」
洛鑫一聽,立即飛快的奔出了屋子。
「夜魅,你等等——」
她跟了出來,人早已走的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肯見我?!」洛鑫罵著,她突然想到什麼,轉身閃到一個角落處,目光卻不離開街面。
「她回去了吧?」街的一角,木質的輪椅上一黑衣男子發問。清風吹過他的髮絲,露出白皙而絕美的臉龐,那深深的鳳目中卻帶著一抹難掩的感傷。
「是的,公子。你真的不進去?」他身後的粗壯藍衣男子道。
「不去。走吧!」他淡淡吩咐,低下了頭。
藍梟在心裡歎了口氣,推著輪椅的椅背轉出了街角,向著來的路走去。
他們身後的不遠處,一雙明眸緊緊盯著那遠去的人,秋水般的眸子升起了騰騰的霧氣。
怎麼會這樣?她異常的震駭,那真的是曾經不可一世的夜魅嗎?紫鷹說過,都是因為她,難道是她害了夜魅變成這樣?可是他卻放過了衛伯侯,還幫她照顧衛伯侯這麼久。
「夜魅……」
她哽咽著,她該怎麼辦?生平她沒有做過虧心事、沒有對不起的人,唯獨這次,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腳下一軟,癱倒在地上,腦海中又浮現出他坐著輪椅離開的那一幕,她低頭摀住了臉,淚水卻由指縫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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