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安淺淺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抬手一把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去。
是寧寧的聲音,可是為什麼會從她開槍的方向傳來。
眼前,亂作一團的群眾還在四散逃開,蕭念趴在糰子身上,身前是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的冷言。
「馬克,你騙我…」安淺淺眸中一冷,身體卻在下一秒軟了下去,微微喘著粗氣,一雙大眼睛中滿是憤怒。
馬克輕笑一聲,一雙眼睛瞥向冷言。
「冷少,你果然很愛她…」
冷言抬起頭,他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黑眸中儘是冷色。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卻還是不守信用?」他的聲音冷冷的,若三九天的寒冰,散發著難言的冷戾之氣。
馬克仰頭大笑兩聲。
「冷少可以臨時改變計劃,我自然也可以!」
「放了她!」冷言沉聲開口,捂在胸口的手指間不斷有鮮血湧出,但他卻彷彿沒有感覺,只拿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馬克。
馬克笑,似是諷刺冷言的天真,卻見冷言抿了抿唇,忽而面無表情道:「把人帶上來!」
冷言的話不僅讓馬克一愣,也讓在場的人愣住。
很快,有身著黑衣的男人壓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出現。
「冷少,你覺得,僅憑這個女人,就有資格同我談判麼?」
冷言不語,只是微微揚了唇畔,上前一步扯開女子臉上的黑布。
那一剎,抽氣聲接連響起!
馬克之所以抽氣是因為他見到了一個意向不到的人,顧夕之所有抽氣是因為她見到了一張極為恐怖的臉。
在場的人,唯獨蕭念的表情比較奇怪,似沉默,似覺悟,似突然想起些什麼…
「kate!」馬克驚呼一聲,抵在安淺淺頭上的槍幾乎沒有拿住,她還活著,她居然還活著…
被喚作kate的女子卻只是沖馬克淒然一笑,而後頂著一張佈滿疤痕的臉轉頭看向蕭念。
「念哥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她的眼神如同初嘗情味的少女,帶著微微的光亮,卻又含著一抹羞澀。
蕭念先是一愣,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很溫淡,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當然記得…」算是回答,不過他的視線馬上就轉回安淺淺身上。
「馬克,放了她!我任由你處置!」
眼前的情況已經讓蕭念猜出馬克的身份,既然一切已經浮出水面,他也大概能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安淺淺一聽蕭念的話,頓時心中一緊,張嘴便罵:「你傻呀!誰讓你自作主張來換我了!」
話音剛落,蕭念眸中掠過一絲狂喜,他微微上前一步,顫抖著薄唇道:「你想起來了?」
安淺淺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當討論這個。
「你若是再向前一步,我可不確定我的槍是不是還能拿得這麼準!」馬克勒著安淺淺的脖子,拖著她向後退了兩步。
見安淺淺臉色微微一白,蕭念臉色大變。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一旁的冷言見安淺淺難受,不知從哪兒變出把槍抵在Kate的太陽穴上,冷著一張臉低喝:「你如果再敢亂動一下,我就崩了你妹妹!」
那一刻,安淺淺的眼中滑過一些奇特的東西,她看了一眼冷言,一字一句道:「我的生死,就不勞你操心了…」
冷言渾身一僵,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
安淺淺搖了搖頭。
「你不用再說了,經過這一番周折,你應該懂了,縱是我們之間回到過去,也是注定要分開的…」
她曾經卻是喜歡他喜歡得毫無自我,可是到後來,已經沒有了…
馬克勒在安淺淺頸子上的手又加大了力道。
「安小姐,這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思和你的青梅竹馬談情說愛?」
安淺淺聞言,卻是微微笑了笑。
「者死之前,自然要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我不像你,連個談情說愛的人都沒有…」
馬克聞言,臉色一變,他眼中掠過一絲狠毒,不過唇間很快揚起一抹變態的笑容。
「安小姐,你大可以再牙尖嘴利些…」說完,他挑眉看向蕭念。
「你不是說,只要我放了她,怎麼處置你都行麼?那好,現在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不然,我就殺了她!」
蕭念薄唇微微抿了一下,糰子似要說些什麼,卻蕭念阻止。
「寧寧,你轉過身去!」他的聲音很輕,動聽得如同三月春風。
寧寧含淚看了安淺淺一眼,又看了蕭念一眼,一雙小手緊握成拳。他咬了咬唇,轉過身去!
「蕭念,你要是敢跪,我就死給你看!」安淺淺於馬克懷中劇烈的起伏著胸口,一雙大眼睛幾乎淌出淚來!
卻見蕭念沖安淺淺溫柔一笑,略帶寵溺道:「胡說什麼,不過是區區一跪,你好好留著命,我們以後還要一起看還看夕陽…」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就彷彿這一跪根本就不值一提,可安淺淺心裡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蕭念向來心高氣傲,這一跪,對於他來無疑是一生的恥辱!
蕭念已然單膝朝下,眼見就要落地。
一股憤怒自安淺淺心中升起,控制著如擂鼓的心跳,安淺淺咬了咬牙,目光一沉,蓄足渾身力氣,忽而一隻腳後勾著踢出,正中馬克膝蓋。
馬克吃痛,踉蹌兩步,隨著兩聲槍響,目瞪口呆的倒在地上。
朝他開槍的不是別人,而是不知何時掙脫壓制的K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