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安淺淺心中有些鬱悶。
這個男人也真是的,有未婚妻不用,非要她這個保鏢跟著湊熱鬧,湊熱鬧就算了,還非得穿成孔雀,好像生怕別人注意不到她!
車子越開,安淺淺越是心驚。
這條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據她所知,這條路上的別墅並不多,大多數都是華僑們買下的,常年空著,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偶爾會有人住。但是,在這條路的盡頭,坐落著安家老宅,裡面住著她的親爺爺,還有她的親外甥。
「蕭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怎麼越開四周越冷清?」猶豫片刻,安淺淺終於開口。
「安家!」蕭念本來在閉目養神,聽到安淺淺的問話,懶洋洋吐出兩個字,卻讓安淺淺心中一陣。
見鬼!他說東郊的時候她就應該有所察覺。
「安老爺子的小重孫辦十歲喜宴,邀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說起來,這幾年,安家可真是安靜吶!」蕭念似是知道安淺淺心中的疑惑,輕聲歎息,嘴角的笑容卻讓安淺淺汗毛聳立。
據她所知,每當這個人露出這種這笑容時,就一定有什麼陰謀正在進行!
想著,車子停了下來。
純黑色歐式鐵門,仍和安淺淺當年離開時一樣光澤亮麗,並未因為時間的緣故褪色或是氧化,可見,其主人在選材上有多老成。
拱形彩色氣球門,堆積如山的花籃禮炮,安家老宅,已經許多年未曾這般喜慶熱鬧了。
這裡埋著奶奶的遺體,辦過爹地媽咪的葬禮,更欠著姐姐一個靈堂。
安正明,你一手埋葬了太多人的幸福!
見安淺淺只是坐著久久不動,蕭念有些疑惑。
頭一遭,司機為他打開左邊的車門,他又繞到右邊,伸出一隻手邀請安淺淺下車。
安淺淺在車門打開的剎那思緒回籠,看了蕭念萬分紳士的模樣,她抿了抿唇,配合的將手搭在他的手上。
也就是那一刻起,她開始成為焦點,更準確的說,是身旁的男人,讓她成了焦點!
通往別墅的路走得比任何一天都久。薰衣草花園,葡萄園,游泳池,噴泉,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
蕭念執著安淺淺的手進門的剎那,原本喧嘩的大堂頓時鴉雀無聲。
大紅的地毯上,安淺淺一身晚禮服艷驚全場。絢麗的寶石藍緞,緊致的包裹著她腰部以上的軀體,呈現出完美無暇的線條。裙擺呈水紋狀優美輕旋,左側剛及腳踝,右側露出白皙的大腿。頸間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onlybaby-,出自世界級大師歐晨之手,據說經過人魚淚淬煉而成,有價無市!安淺淺咖啡色的發被鬆鬆別在耳側,綴一朵鑲鑽藍色絹絲玫瑰以及一枚精緻小巧的鑲鑽皇冠。她的耳朵上是一對珍珠耳環,精緻小巧。襯得安淺淺冰清玉骨,容顏清絕。
「媽咪!」屬於少年的聲音,不可抑制的顫抖,清亮中帶著急切。
安淺淺轉身,若時光停滯。
昔日裡粉妝玉砌的粉嫩稚童,如今一身儒雅的精美少年。
諾諾的眸依然烏黑閃亮,卻不復往昔清透,染了絲淺淺的淡漠。
今日,他穿了身白色小禮服,頸間系紅色領結,黑色的中短髮,身型已隱隱透出些清俊,看她的時候,壓抑著情緒。
不過十歲,卻能將心緒埋得如此之好,倒與他的天資契合。
本就在她身上的視線又多了抹探究,連蕭念也轉過臉狐疑的看她。
「他是誰?」安淺淺轉過頭,細眉微微擰著,看向蕭念的眸子滿是疑惑。
那一刻,少年手中的鮮花跌落,摔成遍地殘花。
原來,再相見,不過是你看你的海,我採我的花!
與此同時,角落裡一個欣長的身影隱在昏暗處,手慢慢握起,骨節分明,青筋隱現。
她還活著!又回到他身邊?
蕭念笑了笑,輕輕撫了撫她耳側的髮絲,柔聲道:「安十一,今天的主角!」
安淺淺微微一笑,輕聲道:「長得挺漂亮的!」
在場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蕭念卻是微微一愣,為她剛才的那一笑。
「再漂亮,也不及楚小姐…」他在她耳邊低啞著嗓音開口,看在旁人耳中,卻是無邊曖昧。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麼?」安淺淺咬牙切齒的開口,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從前一點兒也不瞭解!
他這樣公然與她玩兒曖昧,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和顧夕的訂婚,名存實亡!
顧夕和他訂婚,聽說是蕭炎一手促成,此刻他公然與她出雙入對,究竟想說明什麼?
他不愛顧夕?還是他的風流?
「楚小姐所言差異,其實現在,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蕭念依舊笑,半真半假,說話的語氣卻讓安淺淺微微有些覺得冷。
他沒有說謊,他卻確實後悔了,卻遠遠不只一點點,特別是當那些人的眼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時,他恨不得將那些人的眼睛挖了!
她不過是他的保鏢而已,他總共不過和她在一起兩天!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充實!
他突然有些擔心,他此刻公然否定了蕭炎決定的婚姻,就等於像商業界宣佈,他已經完成了對蕭炎旗下所有產業的吞併,他已經壟斷了整個H市百分之八十五的貿易。同時,他這是在向整個商業界宣戰!
儘管,他並沒有真的完全完成吞併,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引出那個人!那個在暗處掌控著整個H市地下軍火交易的人!
他收集的資料裡顯示,他在找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