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淺皺了皺眉,暗道交友不慎。一旁的諾諾卻是端了兩杯水過來。
「叔叔,媽咪,到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聊吧!」還是她兒子好,給她打圓場。
安淺淺接過水杯,屁顛兒屁顛兒的跑沙發上埋頭苦喝,她不抬頭,也不說話,只是喝水,那樣子彷彿幾百年沒有喝過水一樣。
坦白講,不是她緊張,也不是她小心眼兒故意不理人,而是她實在沒什麼話好說的。長時間不見面的人,見面了無非就是那兩句『哎呀!我想死你啦!』『好久不見!』再不要就是類似『最近過得還好麼?』『又換男/女朋友了吧!』之類的。這裡面她已經用了一句,剩下的對於她和冷言似乎不怎麼適用。
這一切,只能怪他出現得太突然了,連讓她做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這不,雲初在一旁給她打眼色。
安淺淺狠狠的瞪了雲初一眼,然後回過頭看著冷言,笑瞇瞇的來了句:「那個,你要看電視麼?」
雲初的第二口水又沒喝成。
諾諾本來正在切西瓜,一聽這話身子一抖,差點兒沒切到手。他家媽咪實在是太遜了!
唯獨冷言表現得比較自然,他笑了笑,細長鳳眸裡閃爍的光芒讓安淺淺微微一愣。
「好!」他的聲音一如往昔的溫柔,安淺淺卻不再像以前一樣心跳如擂。
安淺淺一聽,趕緊抄起一旁的遙控器把電視機打開了,然後就像手裡的遙控器是C4炸彈一樣,直接把它丟給冷言。
「想看什麼節目,你自己換台!」
不等雲初噴第三口茶,安淺淺沖切西瓜諾諾喊:「寶貝兒,有沒有熱水,媽咪要洗澡!」
諾諾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安淺淺如臨大赦,喜滋滋的到房裡找了套衣服直接衝到了衛生間裡。
水開得很大,嘩啦啦的聲音整個房子裡都能聽到,安淺淺閉上雙眼,身體沿著牆壁慢慢滑落,難掩的疲憊。
誰能相信,坐在那裡的男人是她曾經飛蛾撲火愛過的人。
誰能想像,她再見到他時竟完全不知道還可以說些什麼好。
她忽然想起蕭念,她忽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哪怕此刻面對的是那個既邪惡又變態的男人,也好過她面前坐著曾經的心上人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有些句話怎麼說來著,肉體上的掠奪在於當時很痛,可精神上的折磨在於後勁很強。體膚之傷時間可以撫平,可感情一旦傷筋動骨,就是心病,心病當需心藥治。但如果病人不願意,就是無解之症。做最熟悉的陌生人遠遠不如做死對頭來得瀟灑自在。
她以前不懂,現在卻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