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來到省城,莫意閒照例在長途汽車站下了車。
莫意閒猶豫著先該往哪裡走?他計較著,怎麼地也得先找個地兒落腳吧?不然就沒地方住了。
於是,他便攔了部出租,向寧夢遙工作的那家旅店駛去。在出租車上,他接到何玉如的電話,說是已經平安到家了,不必擔心。
莫意閒這才放下心來。何玉如在電話裡說了莫意閒不少貼心話,還有些個出門在外的一些經驗。莫意閒覺得何玉如這提醒有些多餘,但還是非常感動。
接著莫意閒又注意到來電顯示的號碼很陌生,便問何玉如在哪裡打的電話?
何玉如回答道:「我是在咱們的家裡打的。」
這時出租開到了目的地,莫意閒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拉著車上的拉手,一手拿著手機,說道:「咱們家安上電話了嗎?」
何玉如笑道:「可不是嗎?這事兒你還得謝謝老趙,是他介紹人給我們裝上的。」
在這之後,又說了幾句話,何玉如就掛了。她不想浪費電話費,再說莫意閒又不是不回來,有啥話回家也能說。
莫意閒收好手機,穿橫道走向對面的那家旅店。
他剛踏上旅店台階,一個熟悉的人影落入他視線當中,瞧那矮瘦的身板,不正是吳庭威嗎?
莫意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上前叫道:「——庭威!你怎麼在這兒?」
他拎著個皮包,一見喊住自己的人是莫意閒,竟嚇得猛一彈。
但見他滿臉的慚愧,嘴巴張了張,幾秒後才說:「阿閒,你又來了啊?來上貨?」
乍聽語氣,好像很不願意莫意閒來似的。
莫意閒也沒有在意,只點頭道:「是呀,有空沒有?咱們去吃個飯,我還餓著呢。」
吳庭威沉吟一下,說道:「好吧,反正我也不趕時間。」
說著,便帶莫意閒往家餐館裡走去。
進到一個單間,要好酒菜,二人坐定。吳庭威搓著手。支吾的說道:「阿閒……其實、其實我……我對不起你……」
莫意閒眉頭一皺,奇道:「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呀?我覺得你挺好。」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是……「吳庭威搖搖頭,說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已經離婚了。」
提起這茬兒,莫意閒收住笑容,說道:「離婚是你的自由,這與我沒有什麼關係呀。」
其實還真跟莫意閒有關,要是沒莫意閒的挑撥,吳庭威能有勇氣跟顏彩妮離婚?
吳庭威還不知道呢,仍說道:「我想說的是……我、我已經跟夢纖在一起了。」
莫意閒對此早有所料,也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寧夢纖只能是看上吳庭威的錢。
寧夢纖的存在就像是一隻血吸蟲,當她吸光這個男人的所有財富跟精力之後,就會急於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對於這樣一個女人,莫意閒真是沒有半點留戀之情。
他擺擺手,說:「我和夢纖已經不是夫妻了,她願意跟誰是她的權力,我憑什麼阻止她?一點理由都沒有。」
吳庭威還是很不安,他道:「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好像我在搶你的老婆。」說著還伸手扶了扶眼鏡。
『你媽的,假惺惺,唬誰呢?』莫意閒表面卻不動聲色,很是平靜的說:「你千萬不要這麼想。我一直覺得她跟著你是最合適的。因為你對她一心一意。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你比我強。我這人不像你那麼專情。你跟她在一起,我也放心了。我知道你會照顧得她順心順意的。」
要說莫意閒不惱恨吳庭威,那絕對是假的,只不過這個偽君子向來善於偽裝。另外有一點就是,吳庭威跟寧夢纖走到一起,這不是福,反是禍。
吳庭威也不懂那麼多,在他心目當中,寧夢纖就是個女神。
他道:「阿閒,你不怪我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擔心,這件事使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看來是我把你想得太狹隘了。」
其實朋友早就沒得做了,在這個社會上,誰人不是戴著一個假面具過活?其實就當吳庭威戴著好朋友面具接近寧夢纖的時候,豈又知道,莫意閒也戴著一個假面具裝傻充愣、推波助瀾?
他認為自己算計了莫意閒,卻不知道是被莫意閒給算計了。
吳庭威跟寧夢纖日子過不久,但前者為此放棄了一段美好的婚姻。而莫意閒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顏彩妮。或者說,他對於吳庭威這個乍看之下完美無缺的家庭抱有嫉恨,所以才從中挑撥離間。
莫意閒淡淡一笑。問道:「夢纖現在還好吧?」
吳庭威臉現喜色,說道:「她早就出院了,現在很好,每天挺高興的。」
『當然了,莫名其妙釣上一隻大肥羊,她能不高興嗎?』莫意閒心裡這麼想,表面卻是點頭應付道:「那就好,那就好。」
吳庭威看著莫意閒,猶豫了一下,問道:「阿閒,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然則吳庭威的心思跟他口稱卻是截然相反的,莫意閒是寧夢纖的前夫,在寧夢纖跟吳庭威好上之前,她還計劃著要跟莫意閒重歸於好。
現在寧夢纖已成吳庭威的女人,吳庭威能夠答應莫意閒去見寧夢纖?萬一他倆舊情復燃咋辦?
所以說吳庭威此舉,不過是權作試探而已。他想看莫意閒對寧夢纖還有沒有想法,同時心裡也害怕,自己把顏彩妮給拋棄,別寧夢纖一轉眼也不理他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