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客人們看見那姑娘狼狽的樣子,不禁發出哄堂大笑。
這姑娘氣得不行,將肩上抗著的大皮包「啪」一下扔在了地上,舉起拳頭就向莫意閒衝了過去。
眼看就要動手,可這二人四目相對時,那姑娘「咦」的一聲,認出人來,不由叫道:「莫意閒,原來是你啊!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欺負人!」
莫意閒此時也認出對方來了,竟是那天跟江燕去省城玩兒時遇見的姑娘。
他忙告罪道:「啊呀是你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真不是有意的。今天店裡真的是太忙了,我這一著急,就不當心把水潑你身上了。」
說起來,這位美女確實有夠衝動,若非跟莫意閒是熟人,怕是要拔拳相向了。想來也是,那天在廟會,她把那色狼給打的,怕是連他爹媽都不認識了。
小美女怒火未熄,掐著柳腰,哼聲道:「聽你這麼說,我被潑了這麼一身臭水,倒成了自己撞上門來的咯?」
莫意閒趕忙陪著笑,連連擺手道:「不不不,跟你沒關係,是我不長眼睛,都是我的錯。」
人家好端端一嬌滴滴的小美女,被潑了一身廢水,現在全身上下又濕又黏,難過的要命。可以說,這件事上確實是莫意閒做的不對,他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如此,他只能耐下性子好言相慰,爭取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都不怪,只怪自己理虧呢,因而莫意閒被這小美女罵兩句,那也是應該的。
或許是動靜太大,驚擾了何玉如,她從客人那兒一聞訊,便從店裡跑了出來。
然則一見到那小美女落湯雞的模樣,竟也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那聲音真如一連串的銀鈴落地般動聽。
小美女一見何玉如,臉立馬哭喪起來,哪還有剛才那副凶巴巴的德行,活像被十幾個大漢qj過的弱質一般。
她帶著哭腔道:「姐~~~你怎麼還笑,我都成這樣了!你看那人做過分,快幫我修理他。」
說著,向莫意閒直瞪美眼。
莫意閒卻是大吃一驚,小美女叫何玉如作「姐」,難不成她就是何玉如的親妹妹何玉婉?別說,還真是個難得的美女,單論美貌與許欣如簡直不相上下,但比起潑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玉如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跟那小美女說道:「玉婉呀,你可別一回來就鬧事兒。無論如何,你先回房把衣服換了再說。待會兒呀,姐姐一定給你報仇。」
何玉婉一聽這話立馬喜笑顏開,得意的瞟了莫意閒一眼,這才拎起大皮包,直接拐去後門進了家裡。
莫意閒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視線之內,才轉頭問何玉如道:「——她就是你的妹妹?」
何玉如點點頭,說道:「對呀。怎麼?我家的玉婉夠漂亮吧?」
莫意閒點了點頭,由衷的道:「漂亮,真漂亮……都快趕上你了。」最後那句是故意加上去的。
何玉如聽了心裡高興,嘴上卻謙虛的說道:「我算什麼呀,玉婉可比我漂亮多了。」
站著也夠累的,看看時間,也到下午兩點了反正,店內的客人陸續散盡。何玉如索性讓張媽早在,如此,與莫意閒找了一處空桌坐下。
大堂裡就只剩莫意閒與她二人了,回想起剛才的事,前者這心裡仍然有些不安。
他壓低了聲兒,對何玉如道:「真想不到玉婉一回來,我就把她給得罪了。你說過她很任性,我就怕她要從此記恨上我……這該怎麼辦呀?」
何玉如微微一笑,擺擺手,說道:「沒事兒,玉婉的脾氣我最清楚;那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這可並不代表你從此沒事了,反正至少也得向她鄭重的道個歉。」
剛說完,就見何玉婉打開屋門走了出來。此時她頭髮還濕濕的,換了一套襯衫和長褲,顯然是剛洗過澡,看上去倒挺清爽精神的。不過這楚楚動人的小美女,臉上仍帶有不悅之色,眼神裡毫不掩飾對莫意閒的討厭。
何玉如卻假裝沒看到似的,拉著莫意閒站起來,正式給二人做了介紹。
「玉婉,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莫意閒。」說著,轉又對莫意閒道:「阿閒,這是我妹妹玉婉,我給你說過的。」
莫意閒陪著笑,玉婉妹妹長、玉婉妹妹短;而後者,只是不冷不熱的喊他聲「小莫」。
姑且不論莫意閒年紀要比何玉婉大上幾歲,單就他跟何玉如的關係,何玉婉喊他「小莫〃,確實也屬於挺沒有規矩的了。
何玉如臉上一僵,對妹妹說道:「你怎麼這樣啊?人家阿閒比你大,你得叫他哥哥。」這麼說著,她心裡其實也有個小算盤。
何玉婉叫何玉如姐,卻叫莫意閒為小莫,這麼說來彷彿在說何玉如比莫意閒老似的,她這心裡當然不滿意了。
何玉婉卻不明白她姐姐的心思,反駁道:「我才不叫呢,比我大的人海了去,我難道還每個都得叫哥不成?就他那孫子樣,還想當哥?當狗倒差不多。」說罷,兩手插著口袋兒,看都不看莫意閒半眼。
何玉如見了也拿她沒轍,只乾笑了幾聲,嗔怪道:「 你這個小丫頭,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孩子那樣愛計較。」心裡也不願意在這話題上多作糾纏,忙轉移視線道:「給我說說,你這次去省城,都帶了些什麼回來?」
何玉婉對姐姐的態度可溫柔多了,笑著道:「我還真帶了不少好吃好玩的,不過現在不方面,待會兒拿給你瞧。」言下之意,莫意閒這外人在這兒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