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見他面色有異，忙問：「你怎麼了，不高興麼？」
莫意閒此時心理的情緒，恐怕只有「矛盾」二字才能詮釋了。
他非常高興，這因為活到這麼大，總算能有個娃了，沒有一個當爹的會不高興的，莫意閒也不例外；可他又有些猶、有些怕，他憂慮自己的孩子會跟別人姓，同時又害怕江燕會離開自己。
莫意閒讓別人的媳婦懷上了自己的孩子，技術上他的成功的，關鍵是世俗不提倡他這種做法，結婚證書不肯定這種畸形戀的存在。莫意閒與江燕的這段感情，注定將是站不住腳的，這點毫無疑問。
勉強笑了一笑，莫意閒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高興，高興壞了……可是、可是我同時又感到特別難過，難過的快要死了。」說這話時，這偽君子的眼裡竟然有了淚光。
都說女人的眼淚最能打動男人，反過來又何嘗不也是這樣？對於江燕這種母性光環很強的女人來說，男人的眼淚當真是最難招架的。
江燕抱住莫意閒。柔聲道：「別哭了，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莫意閒把臉貼在江燕那高聳的胸脯上，眼淚不住的落了下來，打濕大片衣裳。
江燕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柔聲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我又何嘗不難受？雖然跟你做夫妻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這卻是我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日子。」
莫意閒還是沉默不語，只是用腦袋拱著那柔軟的兩隻乳房，他既不甘心、又不情願，斷難接受這具美麗的肉體，馬上就要永遠離開自己的懷抱。
將燕接著說道：「實話也不瞞你，原來要不是鐵柱非要我跟別人借種，我是怎麼也不可能跟你發生關係的。還好，你是個很棒的男人，和你在一起，沒有我原來想像的那麼委屈，不但如此，我反而很歡喜，直到現在，我對你越發不捨起來。我想要和你生兒育女、而不是趙鐵柱，如果老天讓他能養，我還是會選擇和你養一個，這是因為我愛你。我知道，是我變心了，這點不可否認，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
莫意閒聽到這裡，再不表態就不能算是個男人了，因此開口道：「燕兒，你是我的女人。今天是、明天是、一輩子都是。」
江燕這時也留下淚來，玉手在莫意閒英俊的臉上慢慢滑行，泣聲道：「咱們分開只有……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三件事。」
莫意閒輕輕抓住她的玉手，說道：「你說，我聽著呢。」言下之意還未答應。
江燕遲疑了一下，說道：「本來，我是答應鐵柱，說是借完種以後就與你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的……」
只聽這句，莫意閒便駭然色變，沒想到趙鐵柱表面敦厚，做事卻這麼自私、這麼絕，以前真是看錯了他。張開嘴就要說話，卻被江燕放在唇上的手指給檔住了。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江燕這麼說了一句，莫意閒只得強行忍住話茬。
她道：「但是和你相處了之後，我發現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鐵柱回來之後，這件事我會跟他說的，如果他非得讓我跟你斷絕來往，那我就跟他離婚。到時候我一個回鍋肉，帶著一個孩子，來到你的身邊，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什麼名分，只要你能接受我，給我一片屋簷，就可以了。這是第一件事，想要你能夠答應我。」
聽到這裡，莫意閒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我答應你！」心裡卻是巴不得趙鐵柱和江燕斷了關係，這樣他就可以永遠擁有這個美麗的女人了。
江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後兩件事，是建立在第一件事不成的基礎上的。如果鐵柱同意了讓我們兩家繼續來往，那麼咱們分開後，如果再見面，你就別再叫我『燕兒』了，同時，也不能再維持我們現在這種不正當的關係。我是你嫂子，一輩子都是你的嫂子。你能做到這點嗎？」
莫意閒微微一驚，原來這還是道選擇題呀，他還真不想答應，可如果不答應，江燕又會徹底離開自己。
念及此，只得點頭道：「好，我答應。你繼續說吧。」
江燕歎了口氣，也知道是難為莫意閒了，可這話又不能不挑明，只得硬下心腸，繼續說道：「我們倆的孩子出生之後，將跟著鐵柱姓趙，你一輩子都是這孩子的叔叔，永遠不能與之相認。」
這無疑是項相當殘酷的決定，自己親生的孩子不能認，還是一輩子，這教什麼事兒呀？
莫意閒嘴唇發抖，沉吟半天，才點頭答應：「好吧，我答應你！」雖然只有簡短的六個字，但這當中包含了多大的屈辱與情感，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江燕見他這副樣子，心裡也不忍心，開口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事事沒有絕對。說不定我根本沒有懷孕，只是虛驚一場。到時候我讓鐵柱再出門一兩個月，咱倆豈不是又能快活一段時間了？」
「但願吧……」莫意閒這麼說著，自己心裡也沒有底，畢竟懷孕這種事情哪會有什麼虛驚一場的？江燕這話，不過自欺欺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