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兩人已對拆九十多招,當真是打的驚心動魄,教旁觀者連氣都來不及喘。
莫意閒心裡估計,想來自己以高閘為對手,在百招之內是難分勝負的。想自己一身高強武功,若給逼成平手,豈不成了笑話?心下頓生一計,打從第七十七招開始,便刻意放慢速度。
此舉落在高閘眼裡,他自然不明所以,還當莫意閒夜事辦多,體力不濟,心中暗笑,決定勝負的機會總算到了。
眼看一百會合近要將至,莫意閒與高閘堪堪對了一掌,隨後腳步後移,裝出一副氣力不支,後退卸勁的樣子,然單腳支撐於地,另只腳拐在一旁,好似立地不穩要滑倒一樣。
高閘看準了機會,老實不客氣,毫無花哨的一拳轟出,只要搗在莫意閒的心窩上。
豈料這竟是中了莫意閒6的算計,但見他支撐腳腳面微微一旋,整個身子猛的一側身。高閘一拳撲空,只因因力過猛、慣性使然,從而造成身體前傾,根本來不及返身頓住身形。
而莫意閒一個急旋,借圓周/力形成一記反身掃堂旋風腿,如柴刀一般去勢兇猛,照高閘後頸切去。
高閘只覺頸後生風,知道這招死活躲不過去,當下暗駭不已,畢竟此處乃身體要害,踢實了不死也得重傷。
『以我的功力,這招下去,高閘必死無疑。我與他無怨無仇,沒必要多增殺戮。』
眼看腳功即要觸到高閘後頸,莫意閒猶豫了一下,膝關節輕輕一折,改作一腳蹬腿,斜踏在了高閘背上,將他踹飛出去。
高閘本已閉目等死,不想莫意閒宅心仁厚,教他逃過一劫,因而飛退數丈摔落在地,卻還是能掙扎著重新站立起來。
許欣如看的真切,莫意閒方纔那腳絕非詠春拳裡的招數,心下不禁越發好奇。
莫意閒拳路腳功著實古怪異常,端得千變萬化、形似渾然,似乎融合了世界上各種武術精華似的,像是武/警官兵的自/由搏擊之術;卻又硬氣功含量較少,軟功含量甚高,極具民間特色。
一時之間,許欣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勝負已分,許欣如立時高喝道:「一百招已到,此戰不分勝負!」然則莫意閒方纔那腳回風掃堂腿發生於電光火石之間,在場除了許欣如眼色較好,其他人均未看清,故而對她評判不存任何質疑。
其實許欣如倒也並非有意包庇高閘,只是他不願要莫意閒得了威風,因而故意裝作不識高下/
高閘也只道許欣如未曾看請勝負一擊,心裡對於他那個大原鎮第一高手之名,自是慚愧不已。
莫意閒也無意給他難看,拱了拱手,說道:「高兄的精妙武功,在下算是見識過了,當真厲害非凡,佩服佩服。」
高閘老臉一紅,低下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這個人情,俺老高記下了。」
眾人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高閘在說什麼,但莫意閒和許欣如卻是清楚的很。
哈哈一笑,莫意閒擺手道:「在下與高兄本就無甚過節,自是沒必要以命相搏。只是在下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高兄。」
高閘打不過他,道義上也欠著個人情,自然不敢拒絕,只道:「莫小哥但說無妨。」
莫意閒得言問道:「請問高兄,是誰讓你們來挑戰在下的?」話雖這麼說,然則他心中早已有些數目。
高閘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道:「抱歉,我高閘雖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但也知道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至於委託人的名字,端得是萬萬不可說的。」
莫意閒輕輕一笑,高閘會這麼說也在他的意料當中,逐擺手道:「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比試也比完了,高兄請吧。」言罷將手一抬,暗指此事就此揭過。
高閘不由深深為莫意閒這番武德所折服,拱著手,心悅誠服的道:「莫小哥非但武功高、品德更高,俺老高這趟總算是徹底服了。今天,在大原鎮上,小哥有啥難事儘管來找,只要辦得到,俺老高一定不會說個『不』字。」
說著,也無意在此多作逗留,一招手,帶著兩名兄弟揚長而去。
目送著三人離開南廣場,莫意閒轉頭向許欣如走近過去。
「許大美人,你可真是好眼光呀,這公正人做的靠譜。」言下之意,暗指許欣如偏袒高閘的那件事。
許欣如一揚眉,不直接回答莫意閒的話,只問:「你剛才為什麼要對他手下留情?」
莫意閒笑道:「螻蟻尚且都算生靈,況乎高閘是個人?再者我與他無怨無仇,何故害他性命呢?練武為的是強身健體,而不是傷害別人。」
許欣如聞言不禁心折不已,然想到之前莫意閒對自己的種種輕薄之舉,又拉不下來。逐頭一別,嬌/哼道:「如果我今兒個第一天認識你,或許還會被你給騙了。可惜,咱們已經算是老相識了,互相知根知底。所以嘛,你這番大道理還是留著講給別人聽吧。」言下之意,是說莫意閒就是個假正經。
莫意閒訕笑了兩聲,心裡暗罵此女小心眼,嘴上卻道:「許大美人,我有句話想說,就怕你聽了不高興。」
許欣如這次學聰明了,趕忙擺手道:「那你就別說了,我不想聽。」
莫意閒不想這回卻給這傻妞給看透了,老臉掛不住,以頗為霸道的口吻說道:「不行,你如果不聽,我今天鐵定要鬱悶死,所以你一定得聽。」
許欣如皺著眉頭,不耐煩的道:「你這人還真墨跡,要說就說唄,我就勉為其難的聽著好了。」
本想莫意閒就要開口,誰想他卻先瞥了瞥許欣如身後的六位跟班,一臉神秘的道:「這件事是不能告訴別人的,只能咱倆私下裡說。」
許欣如聞言笑了,說道:「你是不是又想把我騙去哪裡輕薄?我可不會上你的當。」通過與高閘一役,許欣如自然瞭解到莫意閒武功的深不可測,提防之心亦隨之油然而生。
莫意閒難得的板起了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認真的,佔你便宜的辦法海了去,我又何必冒著信譽掃地的危險來騙你呢?」
「佔你便宜的辦法海了去。」——這話倒是徹底把這小子的狼子野心給曝露出來了。
不過許欣如確也覺得這話挺有份量,實可謂掏了心肝,便點頭道:「好吧。」
轉頭,對那六個跟班吩咐:「我和他談點事情,你們幾個不許跟來。」
那六人得言,如聞聖旨,紛紛站在原地,並且均表示絕不跟去偷聽談話內容。另外,可能是因為莫意閒露了一手的關係,他們望向莫意閒的眼神裡少了幾分挑釁意味,但警告之色還是只多不少。
許欣如跟著走到廣場角落,雙手插腰,說道:「滿意了不?這下總該說了吧?」
莫意閒賊笑著向她招了招手,許欣如登時會意,將耳朵湊了過去。
莫意閒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處/女香味兒,差點哈喇子都流了下來。定了定神,才低語道:「許大美人,我求你了,給我/幹一次吧,大不了給你五塊錢。」
許欣如抬起頭來,一臉驚愣的看著莫意閒,下意識退後了數步,玉臉羞紅的像吃蘋果一般。
她指著莫意閒,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然則她活這麼大,所有男人都把她當作仙女似的,一點不禮的言行都不敢做,今天被莫意閒這樣輕薄,她心裡竟然生出一種奇異的快/感,這可著實讓許欣如嚇了一跳。
莫意閒攤著手,嬉皮笑臉的說道:「老天作證,我只是把心理話給說出來了而已。如果說實話也是一種罪孽的話,那我罪無可赦。」
「實話?」許欣如不怒反笑,冷聲道:「那我寧願你說假話!你信不?只要我把你剛才的話告訴別人,你一定在大原鎮上混不下去。」
莫意閒衝她笑了笑,說道:「你要告訴別人早就告訴了,何必在這兒跟我墨跡?更何況,我相信你內心中也是相當渴求做那種事的。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如果你哪有天那方面的需求,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幫助你的。」
說這話時,這小子笑的挺邪惡。言罷,便掉過頭,揮揮手走了。
「喂,你等等!」
乍聽許欣如把自己叫住,莫意閒大喜過望,難道對方真有這個意思?
回頭時已換成了一副正兒八經的嘴臉,問道:「我的許大美人,請問還有什麼事啊~~~?」雖然在心中反覆告訴自己要沉的住氣,但這聲音還是有些走調,聽起來邪邪的。
許欣如哪知道這小子一腦袋的性幻想,只道:「關於工作的那件事,我已經和人家說好了。你這幾天去K歌房多練練,到時候別出醜了。」
還當好似什麼事兒呢,莫意閒聞言不禁有些失望,「恩」了一聲便返身快步出了廣場。
今天的比試卻也讓他見識到了自己的真正實力,高閘可不是小角色,是大原鎮第一高手,能打敗他,也就說明莫意閒一鎮無敵了,這怎麼能教他不高興呢?
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許欣如的內心當中滿是矛盾。她給莫意閒介紹工作的初衷是希望他出醜,可剛才自己又為什麼要提醒他呢?
『難道我真的……』許欣如不敢再往下去想,只覺得越想越羞、越想越惱,想起莫意閒那副無賴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腳,似是踩在莫意閒臉上似的,這才帶著六個跟班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