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可話落入莫意閒聽覺神經,卻仿如突遭猛雷灌頂,立時手腳發麻,全身冰涼,微張這嘴說不出話來,像是靈魂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
好半天,莫意閒才像是從牙縫裡擠出句話道:「這……就是你的答案?」
何玉如輕歎一聲,視線與之毅然相對,既冷靜,又決決的說道:「沒錯,這是我的答案。我想過了,咱們倆不適合做戀人,原因是——我對你沒有感覺。」
這話說的絲毫不留餘地,莫意閒本就已經佈滿冰壁的心臟,此時又不禁生出道道龜裂,教他疼徹疼徹。
他根本不敢想像,何玉如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像呂茜說的那樣,宋梨亭除了有權有勢之外,沒有一樣是足以打動何玉如的,而何玉如在此境況之下選擇拋棄莫意閒,投入宋梨亭的懷抱,可見物質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勝愛情。
莫意閒深刻的意識到這點,亦明白是自己看錯了人。雖然他與何玉如相處不長,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見她拒絕自己,自是心痛不已。
強忍悲傷,莫意閒道:「既然玉如姐姐已經下定決心,小弟也不便多說什麼。姓宋的是個什麼人,姐姐自己也清楚,只望今後姐姐你能過得好些,不要傷了自己。只是今天姐姐予小弟說的這番話,讓小弟意識到咱倆確實是兩個世界的人,價值觀明顯存在分歧,小弟也不敢妄稱誰對誰錯,只是……自今日起,我倆還是不再見面為好,免得連累姐姐不能攀附富貴。」
說著,竟絲毫不作留戀之狀,起身就走。
見他果然真走就走,竟一點也不說些糾纏的話,何玉如亦吃驚不小,顯是高估了自己在莫意閒心中的地位。
她忙從炕上站了起來,剛要開口將莫意閒喊住,可嘴巴一張一合,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為了攀附宋梨亭那點富貴,方纔她已經把話完全說死,徹底斷了莫意閒的念想。其實何玉如心中也有算盤,自是想莫意閒最自己情根深種,想他斷不會與自己說分就分,豈想他竟這般灑脫,所以何玉如始料未及。
然則想到莫意閒此一去,即是徹底與自己斷絕來往,何玉如心中亦是不自覺浮現出一種傷感情緒,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一時間患得患失。
若非受到舅媽蠱惑甚深,何玉如又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來?說到底,她也只不過是個喪夫已久的女人而已,沒有理由不想過好日子才對。只是與莫意閒這一合一分、先親後疏,既讓她體會到了愛情的美妙,又使她經過了情裂之痛苦,當真是冰火兩重天,難受得緊了。
一想到從今往後,她將窮得只剩下錢,何玉如心中自是追悔莫及。
然則兩人還有後話,自是現在不必多表。
撇開何玉如暫且不談,莫意閒心緒無比沉重、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直達他中樞神經,使之倍感疲累。何玉如的話,便像是個無形的大鐵錘,一下便把莫意閒給敲得蒙了。
回到家,他感覺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是一下子被抽走了,走到自己房裡,「撲通」一聲倒在炕頭上便睡了起了起來。
這一覺卻是怎麼都睡不著,昏昏沉沉的夢見了許多過去發生的事,自然亦有他與何玉如相識相交的一幕幕,現今回味起來,端得苦澀異常。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燕回來了家裡。
莫意閒雖然算不上是個多好的男人,但還不至於將氣兒撒在女人身上,整頓了一下精神,便與她一道共進晚餐。
江燕吃著莫意閒做的菜,一個勁兒的誇獎好味,可莫意閒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言辭間敷衍意味十足。
江燕不是傻/瓜,自然瞧出一些端倪,便開口詢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莫意閒不願說何玉如的事,捏了個謊道:「下午跟孟大山喝酒,一下子被灌了不少,所以現在稍稍有些頭疼。」
江燕不疑有他,更想不到何玉如的身上去,只道:「以後少喝點兒,這東西傷身的很。」
莫意閒笑著點點頭,算是應付了過去。
他怕自己老不說話,會給江燕看出什麼來,故特地轉移話題道:「對了,咱們鎮上有個叫高閘的人,燕兒你知道他是什麼來路不?」
一提到高閘,便看江燕柳眉皺,臉色不太好看。
她道:「好端端的,你提他們幹嘛?」
莫意閒不由奇道:「為什麼不能提?」
江燕道:「也不是不能提,只是高閘還有他那幾個兄弟,都不是好人。別看咱們大原鎮小,卻也有黑白兩道,高閘就是黑道上的人物。這人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一手拳腳,厲害的很,號稱大原鎮第一高手,人見人怕、手段又狠,這裡沒人敢惹。」
說著,她頓了頓,瞥了莫意閒一眼,目光中淨是疑竇,問道:「我就奇怪,你無緣無故提起這些人幹嘛?難道你認識他們?」
莫意閒不想讓江燕擔心,忙搖著頭,矢口否認道:「嗨~~~這種狠人我哪兒會認識?就是聽別人說的,有點感興趣,所以才問問你。」
江燕聞言恍爾一笑,逐放下心來,說道:「那就別談這些事入了,怪無聊的……對了,你說,要是咱們果真有了孩子,要男孩兒好還是女孩兒好?」
莫意閒笑了,甜言蜜語隨口捻來,只道:「當然是女孩兒好,若生出來跟你一樣漂亮,我還不樂翻咯?」
江燕卻有別的意見,搖首說:「我倒是喜歡男孩兒。」
「男孩兒有什麼好的?」莫意閒苦笑著說道:「自古以來,男性在社會中的競爭歷來激烈,其中,又尤以搶奪財富權利以及女人最為慘烈。養個男娃,今後找老婆還得向父母要房要車,真他/媽/的;女孩兒就不一樣了,什麼學歷資歷,都不需要,只要長的好看些,遇事兩腳一趴,實可謂天下無敵,多好?」
「好呀,原來你滿腦子都是這樣誤會的念頭!」江燕白了他一眼,說道:「就算養個姑娘,也不能讓她這樣不珍視自己的貞操。我從小就要教育她,除非是自己喜歡的男人,不然絕對不能對這種事情隨隨便便。」
莫意閒邪笑著道:「你是說就像我跟你這樣,兩/情/相/悅麼?」說著,放下筷子,上前去把江燕抱在懷裡,賤臉貼在她尖/挺的胸脯上。
一邊傾聽著江燕的心跳,一邊心道:『要是能讓我永遠都枕在這對彈乳上,少活十年都甘願。』
這晚兩人自然也是赤/裸相擁,說不出的柔情蜜/意。
本來莫意閒今天是不想跟江燕親熱的,畢竟明早就要與大原鎮第一高手比試,自然要保存一下/體力。可因為何玉如的事情,教莫意閒心情極為不善,只想要找個人發洩,而江燕的肉體又是那麼具有誘/惑力,如此,兩人也不需言語溝通,吃飽完休息片刻,很自然的就進房脫衣交/媾。
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生孩子這種事,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就拿過去來說,江燕忙的頭疼腦熱,無奈趙鐵柱不行,娃兒自是如何都生不出來的。然換作莫意閒可截然不同,一來他本錢厚實、二來又勤於耕耘,最關鍵的是精力旺/盛;可以說,江燕找他借種,真是選對了人。
激情過後,莫意閒的注意力自是又轉到了明天的比武上。
既然高閘號稱大原鎮第一高手,想必絕非泛泛之輩,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兩個跟班,料來絕計不好應付。若單純只憑武功,怕是雙拳難敵四手。
而臨陣對敵,最重心境。莫意閒經何玉如一事所挫,心態已失,早就無法進入「井中月」之境,真打起來,怕要招架不住。
再者又與呂茜江燕連番盤腸大戰,身體條件也不在巔峰水準。明晨的比武,想來真是凶多吉少。
好幸莫意閒尚留著一張秘密王牌,這張牌開書至今,也只用過兩次而已,想必還無人知曉,正好可以打高閘一等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