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如不想莫意閒會把話說的這樣決絕,似乎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不禁奇道:「這話怎麼說呀?宋先生賣相風度那都不錯,有才又有事業,還懂得疼人;最難得的是,他對我一片癡心,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好的。」
莫意閒冷笑一聲,說道:「可他快五十歲了,比姐姐你大太多了,姓宋的女兒也只比姐姐你小幾歲而已。你如果與他一起上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女呢。」
何玉如說道:「這個我知道,宋先生有個女兒,叫宋清,是咱們鎮上有名的美女……」說到這兒,忽然頓住了,拔眼望向莫意閒,滿是醋味的道:「好呀,你怎麼會認識宋清?難道……我可警告你,別打宋清的主意,她早就名花有主了。」
女人的想像力就是豐富,明明是說相親的事兒,這不又扯到了宋清的身上,莫意閒真是苦笑不得。雖然他也承認自己是個大色狼,但卻沒有色到見一個愛一個的地步,說到底,他又不是網絡小說裡的主人公,一夫多妻這種事,自然是從未有奢望過的。
莫意閒道:「別岔開話題,咱們現在說的是姓宋的事……我說玉如姐姐,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打算跟那個老頭子在一起。」
何玉如有心氣他,微笑道:「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差個幾歲和幾十歲又有什麼區別呢?話說回來,你別『姓宋的』、『姓宋的』亂喊,宋先生名字可有名字,叫宋梨亭,好聽極了。」
此言一出,莫意閒的心當真拔涼拔涼,暗忖:『聽著語氣。似乎她對這門親事確有些意思。罷了罷了,何玉如想要結婚,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一不是她丈夫、二不是他男朋友,哪有權利左右她的念想?』
念及此,心緒不免有些消極,而轉念一想,莫意閒又捫心自問,難道自己甘心就這樣讓何玉如投入宋梨亭的懷抱嗎?
答案當然是不甘心,此時莫意閒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己的前妻。他當初對那個女人千依百順,而那個女人卻投入別人的懷抱,並且出賣自己——由此教莫意閒深深意識到,女人天生就是賤骨頭,男人不壞,她們不愛,你對女人好,女人就只會蹬鼻子上臉。
想起往事,莫意閒不由倍感淒涼。愛情這個東西,就像菜市場裡的番茄,買來時新鮮,但你放著不吃,總有一天會爛掉;然若把愛情都給吃光了,那就只能剩下苦澀。由此可見,愛情講究一個尺度,該上的時候就得上,上完還別太把他當回事兒,不然深陷泥沼,可就後悔晚矣了。
莫意閒暗自冷笑,忖到:『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心念至此,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想辦法讓何玉如跟宋梨亭好不成。
只是這一時之間,莫意閒還真想不出啥高招來。
走了一陣,莫意閒又想了江燕,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了她的影子。
雖然江燕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女人,可她名義上卻還是趙鐵柱的妻子。按道理說,莫意閒受了他們兩夫妻的恩惠,是不應該再想其他事情的……他不應該上江燕,更不應該總是惦記著想讓江燕成為自己的女人。然儘管如此,許多事情還是很難釋懷。
江燕與莫意閒將借種的事情全盤交代清楚了,莫意閒也知道,即便江燕不找自己,也會找其他人——回顧這次事件,莫意閒覺得自己很慶幸,因為他想到如果借種對像不是自己,江燕會給其他男人任意把玩,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今後江燕還是要回到趙鐵柱的身邊,而自己與江燕的結晶,卻要成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
念及此,莫意閒下定決心,一定不可以讓江燕回到趙鐵柱的身邊。趙鐵柱想要一個孩子,莫意閒可以施捨給他,但趙鐵柱如果想要莫意閒把自己喜歡的女人雙手奉上,那卻是萬萬不能的。
不能說莫意閒不卑鄙無恥,可他至少對自己坦誠。他明白,如果讓江燕回到趙鐵柱的身邊,江燕並不見得會有多高興,更何況,趙鐵柱是個為了傳宗接代,能把老婆送去給別人品嚐的男人,這樣的人,莫意閒放心把江燕交給他嗎?
如此,莫意閒早就有了思想準備,即便給千夫所指,他都一定要徹底擁有江燕,給這個可憐的女人帶去性福。
兩人走在前往車站的路上,何玉如見莫意閒從宅裡出門到現在,一直低著頭,半聲不吭,不由奇怪,出言問道:「小莫,你怎麼不說話?」
莫意閒淡然一笑,說道:「……一想到玉如姐姐能有個好歸宿,我就高興的說不出話了。」說著,皮笑肉不笑的乾笑了兩聲。
這話說得挺酸,且歧義橫生,何玉如沒理由聽不出來。
其實她從頭到底,都沒對宋梨亭有過哪怕半點兒意思,只是想藉著這個男人來刺激莫意閒一下,誰想莫意閒卻當了真,而且現在還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似乎完全放棄了的樣子,全然起了反效果。可以說,這絕不是何玉如想要看到的。可何玉如又是個女兒家,不可能向莫意閒承認錯誤,儘管心中後悔,亦不可能對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因此只得把委屈藏在心裡,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一念及是自己自作聰明,把莫意閒給氣過頭、不喜歡自己了,何玉如心裡便患得患失,好不難受。
轉念一想,又覺得莫意閒平時聰明的很,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犯了傻氣?真是不懂女人心。
想到這節,何玉如又有些恨他,逐加快了腳步,把莫意閒甩在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