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來咱家,我請喝酒。」大山道。
一聽喝酒,趙鐵柱樂了,說道:「一定到,到是你媽的病怎麼樣?缺錢的話儘管說,兄弟我能幫則幫。」
大山笑得有些勉強,說道:「病情穩定了,暫時沒事兒,多謝鐵柱哥關心。」
趙鐵柱「哦」了一聲,又問:「那姍姍呢?她相親相成了嗎?」
大山搖了搖頭,歎氣道:「哎……這丫頭嫌棄人家長相不好,推了。從小就這樣,挑三揀四的,也不知道像誰。」
趙鐵柱也有些興趣,忙道:「咋就推了呢?對方條件兒不差呀……姍姍這心氣兒也太高了吧。」
「嗨~~~這裡也一時說不清,中午到我家,咱倆詳談唄。」大山擺了擺手,說道。
這裡說不清,難道跑去家裡就說得清?看來這大山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這裡不好說。
趙鐵柱點點頭,拉著莫意閒,向大山介紹道:「大山你瞧,這是俺老趙新認的兄弟小莫,莫意閒。」
轉又向莫意閒道:「這個也是俺老趙的好兄弟,叫孟大山。兄弟的兄弟也是兄弟,大家以後要多多來往。」
莫意閒打量著孟大山,三十不到的年紀,濃眉入鬢、威武雄壯,還挺帥的,只是眉宇間總帶著一絲落寞。莫意閒心忖,這應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笑著叫了聲「大山哥」,莫意閒又與他握了握手。
孟大山也挺平易近人,向他點點頭,善意一笑。只是這一笑,武官像是擠在了一起似的,看上去相當勉強,莫意閒見了,覺得他還是不笑比較好。
也不知這人內心究竟有何困苦,臉上總是不太開心。
又說叨了幾句,孟大山向二人擺擺手,便踩著腳踏車一溜煙兒走遠了。
趙鐵柱望著自行車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自語般的說道:「哎……大山也是個能人兒啊,就是命不好。」
聽到這話,莫意閒心中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多說,只裝作什麼也沒聽見。
上午時,趙鐵柱和莫意閒接了一把活兒,是抗糧食。
委託方是一家頗大的米店,運了一車的大米,停在店門口,需要人把米都扛進店裡。
趙鐵柱領著莫意閒還有猴子幾個,接下了活兒。
一大卡車的大米,足足兩個小時他們才搬完。完事兒了,幾個漢子,全身上下都白花花的,好在淨賺了三十塊錢。
莫意閒望著這間糧店,只覺在鎮裡轉悠了兩天,這裡的店面算是大了,不由發問:「鎮上最大的糧食店,是不是就這家呀?」
「是呀……」趙鐵柱回答的不怎麼痛快,皺眉道:「這家店是本地一個叫『邊不憨』的財主開地,,媽了個逼,人模狗樣,有幾個錢就牛到天上去了。」
莫意閒奇道:「是嗎,不過這財主對咱們這些干苦力的倒不錯啊。只搬幾袋米,能給三十塊錢,算不錯的了。」
趙鐵柱哼哼了兩聲,說道:「那還不是因為這孫子今天沒在店裡麼?這家糧食店是邊不憨他弟弟『邊不厚』管的,弟弟和哥哥不同,為人非常厚道。如果哥哥在這兒,今天咱們能拿到十五塊就算是祖上積德了。」
莫意閒不由說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大概就是說這種事兒的吧。」
也不知邊不憨是不是害過趙鐵柱,就見他提起這人,便一臉憤恨,罵道:「媽個逼,邊不憨這雜種鐵定是娃兒時被爹媽掉進糞坑裡了,為富不仁,總有一天要遭雷劈。」
罵了一會兒,又在馬路口坐等了許久,也沒什麼生意,很快到了中午。
趙鐵柱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對莫意閒說道:「走,跟老哥上大山家喝酒去。」
莫意閒忙擺手,說道:「鐵柱哥,我就不去了吧。人家大山哥請的是你,捎帶上我,怕是被人當成蹭飯的了。」
「哎?小莫兄弟你這話可不厚道!」趙鐵柱一把拉起他的手,說道:「兄弟的兄弟也是兄弟,大山如果是那樣的人,就算是俺老罩瞎了眼,這個兄弟權當沒交。你別顧忌,跟老哥一起去喝酒便是了!」
莫意閒又推辭了一番,卻還是拗不過他,只好點頭同意。
不過莫意閒堅持要去市場上買些菜,不能空手去人家家裡喝酒,趙鐵柱也沒意見。
這樣,兩人剛想去市場,孟大山卻踩著腳踏車又過來了,說是要請莫意閒一起去喝酒。瞧他車籃子裡都是新鮮的菜和肉,看來已經去過一趟市場了。
趙鐵柱可樂壞了,看向莫意閒,說道:「我就說大山兄弟不是那種人吧?」
莫意閒也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孟大山君子之腹了。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便隨孟大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