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抬起掌,莫意閒嘴裡默念,也不知在叨說些啥,直至最後一個音符,突然喝道:「急急如律令,來!」
不知道的,或會以為莫意閒發了瘋癲。然就在此時,奇事陡生,但見那塊石頭就像有了生命一般,驟然飛射過來,無巧不巧,落在了莫意閒的手掌上。
莫意閒面色一喜,又道聲:「去!」
但見大石頭復又飛了回去。躍過公路,直直射回草地裡。常景依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莫意閒見狀不由驚喜交加,繼又對附近的花草樹木一一試驗,發現這些東西無一不聽其號令,讓它們來則來,讓它們去則去,還可定格在半空當中。
莫意閒興奮的大叫:「天無絕人之路啊!十年了,十年了!不想竟在這等時候,被我練成了!」
好在方纔那幕沒給人看見,不然,莫意閒這小子非得被抓去科學機關作人體研究不可。
莫意閒兀自歡喜了一陣,又很快冷靜下來,恢復到了平時那副深井無波、心如明鏡的狀態。
看了看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大原鎮附近亦已傳來了些許喧鬧之聲。
莫意閒按著之前老胡所指的方向,沿著水泥路,一直向前行去。離開車站,走了大約四五里路,便進入小鎮。
大原鎮的高層樓房並不多,並屋倒蓋得似模似樣,各類建築風格皆有。一路上,商舖小販不斷,行人來來去去,街道卻煞是乾淨。春日的陽光由東邊照射過來,給這前衛小鎮鍍上一層薄金。打在人地身上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走在大原鎮入鎮的主幹道上,莫意閒往左一拐,向西而去。
這一路上,時不時可以看到晨練之人,其中又多以跑步者佔據主流。有的從莫意閒身邊跑過。有的與他迎面而來,亦有人從他身後超來。男女老少皆具,一個個精神頭十足。
如此光景,不由得使莫意閒倍感慚愧。世上多數人對生活充滿了希望,還有不少生患絕症,也要咬緊牙關堅強的活下去。與這些人相比,莫意閒明明有著強健的體魄,卻還想著要自殺。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倍感羞愧。
正想著,身邊風起。一道身影從肩跑掠過。
不過這股風可不是一般的風。乃香風也,雖然淡淡的,卻韻味深長。
莫意閒本能的深吸一口,不用看便已知剛才跑過去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他抬眼去看,跑步的女子已在十米之外。
乍一見到她的背影,莫意閒心中一顫,憑直覺他猜到對方是個漂亮的女人,但這也不足為奇。讓莫意閒真正心動的是,那位美女的背影竟是美妙如畫,腰臀擺動婀娜多姿,雙腳輕輕離地面,彷彿精靈的玉足落在花瓣上舞蹈,馬尾辮在風中一楊一楊,說不出的青春靚麗。
莫意閒不由好奇,此女面貌究竟如何?若是背影殺手,他可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活的這麼大,莫意閒也算是見過不少美女靚狃了,卻也是從未見過這樣耐看的背影。至少他敢一口咬定,那女子的背影,絕對比他前妻要好看不上。莫意閒幾乎有中衝動,那就是撲將上前,把那女子拉過來,好好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究竟有多正點。
胡思亂想間,身邊風聲又起。不過這趟風還真不小,來人是五六個青年,也同是跑步的。只是他們的行軍路線過於明確,一看便知是衝著眼前那個女子去的。
都是過來人,莫意閒不難理解,那五六個青年想必都是背影美女的追求者。念及此,他亦定下了心神,復又自顧自走起路來。
前路既直且長,好在往西行,乃是個緩慢的下坡,通往一連串的居民住宅。莫意閒一邊漫無目的的行路,一邊向旁邊打量,各處人家的煙筒都冒出白霧,顯然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晨飯作準備。
想到吃飯,莫意閒的肚子便不爭氣的叫了起來。說到底,自昨天中午到現在,他可謂粒米未食、滴水未進。肚子早已經餓得扁了。
他餓得有些急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荒。當務之急,是得先補充卡路里,不然非得餓昏了。
莫意閒不禁苦惱,他確實是餓了,可問題是現在該到哪裡吃東西呢?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想找個吃飯的地兒都難。
忽然,老胡的聲音響徹在了他的耳畔——
「如婉酒家價格公道,而且老哥與那裡老闆娘很熟,所以常會去吃。」
對呀,去那兒不就成了?老胡這等運輸司機常四處奔走,見識非淺,他能誇讚那裡價格公道,想必應該是真公道了。
想到這點,莫意閒忙走了幾步,向人打聽酒家的位置。
鎮上的百姓倒也淳樸,問了三個人,那三人全都將方向指予他看。
按照當地人的說法,在西道口轉往北拐,果然看到了,是兩間磚房。房壁貼著白磁磚,門前也被打掃的相當整潔,一眼望去很是乾淨順眼。
屋簷上有個牌子,上書「如婉酒家」。門前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的,只看流量便知酒家生意相當不錯。
莫意閒來至店門口,還未進去便已聞到裡邊的香粥油條的味道。
剛想邁步進去,莫意閒一摸自己的口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身無分文。
回想起來,原來在昨晚跳樓前,他心如死灰,把錢都賞給了路邊乞丐。本來是想到陰間用不了人民幣的,不想今此沒死成,這下可復又體會到了沒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