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迅速消失,整個山林又陷入了黑暗!
手榴彈爆炸產生的高溫點燃了旁邊的樹葉,並迅速燃燒起來!
聶星感覺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叫,像有架直升機在裡面轉悠一樣。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爬起來拉了拉身上的偽裝服,抖掉上面的泥土,然後撿起矮個男子的電筒,走到他的身邊。
矮個男子的額頭上被炸開了一個大洞,血噴湧而出,臉上整個被血染紅,中間還夾帶著白白的液體,慘不忍睹!
小時候見慣了殺豬的聶星,卻從未想過人身上也可以流這麼多的血,突然有了一種想吐的衝動,把頭偏在一旁想吐點什麼,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再看手榴彈爆炸的地方,竟然炸開了一個大坑,雖然不深,但足夠讓人震憾!
樹葉還在吱吱吱地燃燒著,但由於周圍樹葉含有水分,原先高溫燒焦的樹葉燃盡後,慢慢地自己熄滅。煙氣飄進鼻子裡面,止住了想嘔吐的衝動!
當耳朵終於恢復聽覺的時候,才發現耳麥裡傳來了隊長和尚焦急的聲音:血狼二,血狼二,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聶星使勁地拍了拍腦袋,晃了晃頭,吃力地回答道:血狼二收到,血狼二收到!
和尚問道:血狼二,你沒事吧?
聶星道:沒事!
耳麥裡面似乎傳來了眾人松氣的聲音,和尚命令道:任務已完成,大家往原路撤,血狼二那裡集合!
眾人收到信息後,一一作了回復,並迅速往這邊靠攏。
任務完成?
快的有些出乎意料,自從手榴彈爆炸後,就再也沒有聽到別的槍聲,難道自己耳朵失去聽覺能力時,戰友們已經搞定了那些亡命之徒?
沒一會兒,和尚帶著一幫人趕過來了,老胡用頭上的微型照光燈掃了掃聶星臉上,關切道:你沒事吧?
聶星連連搖遙頭:我沒事!
眾人觀察了一下現場,對死去的矮個男子不聞不問,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大坑上,和尚似乎有些生氣,對著聶星提高聲調道:不能給對方以任何機會,包括說話!
聶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和尚這樣的語氣好像對自己有些不滿,難道自己做錯了?
和尚沒有給聶星思考的機會,對著眾人說道:撤退!
戰士們聽到和尚的命令後,開始從原路撤退!
老胡走到聶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
一路上無人說話,只有行進時穿過樹林摩擦的聲音,聶星還是有些搞不明白和尚的意思,什麼不能給對方以任何機會,包括說話,難道自己故意給對方機會了嗎?
來到原先直升機降落的地方,和尚通知大家原地宿營,並安排鳥人同基地聯繫,報告程隊與鄔指導員,第一小分隊完成任務,要求地方上的警察來收屍,並請求回基地。
基地那邊傳回信息,說凌晨五點鐘會派直升機過來,叫戰士們原地等待!
和尚要求每兩人一組輪流對周圍實行巡邏,一波人馬的時間為兩個小時,時間到了後再接著下一波的人起來巡邏。
老胡與聶星分為一組,實行第一波巡邏,離開宿營地,來到旁邊的小林子裡面,聶星終於把自己的疑問提出來了。
師傅,剛才隊長那麼生氣,是不是我做的不好,他不滿意?
其實在聶星心中,總以為和尚還惦記著上次扳手腕的事情,現在出來報復。
老胡笑了笑,道:這次你確實沒做好,你應該在我們行動之後,立即解決掉對方!
聶星疑惑道:可是我想讓他繳械投降啊!
老胡呵呵笑了笑,低聲道:我們是特種兵,不同於別的兵種,我們所接受的任務都是最危險的,最艱難的,所以組織上交代給我們的任務,裡面的人要麼是要求我們提供保護的重要人物,要麼就是罪大惡極者,如果是罪大惡極者,基本上被判了死刑。如果讓他們繳械投降而他們不從,找到有利位置對我們進行反擊,其結果只會讓我們受到犧牲,所以我們根本用不著要求他們繳械投降,直接把他們擊斃!
聶星驚詫,沒想到一個任務當中還會有這樣的說法,怎麼以前不知道。
那程隊和鄔指導員他們怎麼不說呢?
老胡苦笑:這種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聶星突然想起了情報當中,大毒梟骨頭有一個情婦陪著他,這次行動當中,是不是把那女人也給斃了?於是問道:農房裡面那個女人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老胡回答道:那個女人嚇壞了,我一槍托給她打暈了!
不擊斃她嗎?聶星不明白。
老胡搖了搖頭:她只是個女人,與毒品無關,情報當中並沒有她什麼事!
聶星似乎懂了一點點,師傅的意思就是說,任務裡面要對付的罪大惡極者,基本上都是該死的人,只不過地方上的警察拿他們沒辦法,只好求助於特種兵。而特種兵的職責,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敵人解決,對方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難怪和尚會生氣,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看來自己真做錯了,早知道是這樣,當初那矮個男子在樹上的時候,給他一槍子就完事,搞得自己差點與他同歸於盡。
不過又想起那矮個男子的慘狀,聶星感覺自己像一個劊子手,心裡有些不平靜。
活生生的那麼一個人,瞬間就失去了生命!
老胡似乎看出聶星的心事,問道:第一次殺人是不是感覺有些難受?
聶星點點頭:雖然那人該死,但看到他那慘狀,感覺自己像個魔鬼,奪走了他的生命。
老胡笑道:這是一種心理障礙,我們每一個特種兵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很正常,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可是我有些不忍心!聶星低聲說道。
老胡盯著聶星看了一會兒,然後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思道:曾經我也有過這樣一種想法,認為自己這樣殺人是在犯罪,因為自己無權剝奪別人的生命。但後來我想通了,因為我是人們的子弟兵,祖國的兒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所以我是對的,所以我不應有一種負罪感!
每次出任務我都會這樣想一下,以減輕自己的壓力。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種信念,是作為一個特種兵必須有的信念。一個特種兵如果沒有這種信念,那他不是一個優秀的特種兵!
聶星接口道:師傅,你是我們大隊最優秀的特種兵!
老胡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雙眼一直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聶星見他有心事,也不再打擾他,也一直望著前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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