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何時見過這麼多錢,一時之間愣在那裡,嘴角不停地顫抖,想說什麼話,卻又說不出來。她那雙皺紋疊著皺紋,青筋根根爆起的手緊緊拽著錢,眼淚潸然掉下。
王海安慰道:「老人家,別哭,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您好好收起來!」
老人用顫抖的手擦拭著眼淚,然後從外套的破口袋裡掏出十塊錢,吐詞不清地說道:「解放軍同志,幫我看這一下這十塊錢,我去買東西時,別人告訴我這十塊錢是假錢,你們幫我看看,這是不是假錢!」
十塊錢十分破舊,但還算完好,王海接過一看,這十塊錢表面毛皮豎起,上面一片紅色,但又顯得過於泛白,明顯的就是假錢,而且用手一摸,一頭薄一頭厚。
士兵們心裡非常氣憤,老人已經這麼可憐了,竟然還有這麼缺德的人拿假錢來糊弄她。
王海忍住心中的怒火,回答道:「對,老人家,這是假錢,沒有用的,丟掉吧!」
老人眼淚長流,哭訴道:「村裡的娃過年回家給了我五十塊錢,我拿著錢到圩上去買東西,別人找給我的,我哪識得錢的真假,後來我買米時,那人告訴我這錢是假的,不能用!」
士兵們一陣沉默,社會上假錢橫行其道,只是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欺騙一個沒有生存能力的老人。
王海又從身上掏出十塊錢出來,放在老人手上,然後說道:「老人家,我用十塊真錢換你這十塊錢假錢!」
老人點點頭,把錢全部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中午沒有吃飯,加上上午又忙了這麼久,士兵們都感覺有些餓了,陳毅提醒道:「班長,我們走吧!」王海站起身來,向老人告辭:「老人家,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老人家拿過枴杖,掙扎地站了起來,顫聲道:「你們要走啦,我送你們!」
士兵們說道:「不用了,您就坐在家裡吧!」
老人沒有答應,硬要送他們,王海沒辦法,對士兵們說道:「我們走吧!」
士兵們走出小屋,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老人,老人柱著枴杖站在她那破爛的小屋門口駐足遠望。她那矮小的身子,刻滿歲月的臉頰,把她的整個人襯托的更加衰老。是的,她比去年更加老了。
真不知道她還能熬到什麼時候。
王海轉過頭,命令道:「3班的全體戰士,縱向隊列,以跑步的姿勢前進!」
當李家坡消失在士兵們的後面時,他們才停止了跑步,陳毅望著王海拿在手中的那十塊假錢,問道:「班長,這十塊假錢怎麼處理?」
李谷說道:「班長,這錢要不要留作紀念?」
王海想了想,說道:「燒掉它吧,留著它一點用都沒有!」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假鈔的一角。假鈔立馬就燃燒起來,很快就化為灰燼。
士兵們望著地上那一片還略帶著火威的假鈔,心中一陣感傷。
直到假鈔的火星全部熄滅,沒有一點後患,大家才重新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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