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玉冷笑著看向南宮夢,道:「隨你,我只能說這些,至於我們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天分的!」說著,轉身道:「吃飯了——」南宮夢悠悠的緊隨其身後,回味著張小玉的一席話,一言不發。
溫兒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心裡一陣兒躁動,這樣一來,自己的地位豈不是岌岌可危,再這樣任憑這丫頭胡鬧下去,哪一天被趕出去也未可知,想著想著,開始覺得後怕!
一頓飯結束,南宮夢接了宮裡的口訊說,十二皇子被打入死牢,因不知何故,便換了朝服,駕著黑雪急急地趕了去,小玉接聽此信,心內一陣兒狐疑,好端端的十二皇子,怎麼忽然被打入死牢,一樣的天威難測,張府已經不在了,現在又輪到十二皇子,張遠舟可是他的伴讀啊,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必然的聯繫?自己畢竟對朝中之事不甚瞭解,看來等夢迴來,要好好問問才是。
小玉回神,見彩兒正在偏殿整理案几上的手稿,信步走了過去,拿在手中觀摩,「飛鳥度寒影,孤鶴堪自憐!」在看另一張「行到水雲處,坐看雲起時!」一行行如行雲流水般的隸書,很是秀挺,真是字如其人!彩兒收拾妥當,俯身道:「世子妃,要不要喫茶?」張小玉搖頭,這丫頭分明是沒將自己看在眼裡,這種問題還需要問,淡淡的說道:「你去忙吧,本妃在這兒玩會兒!」彩兒福了福身子,轉身走了。
一個上午,無人問津,自己反倒清閒許多。張小玉訓了塊黑墨,在案幾上撲了一張大大的宣紙,隨手找了條直直的木棍,一邊計算著刻度,一邊隨意構思著尺寸,直到彩兒再次進來,催著去吃午飯,自己才知道竟到了午時一刻,放了手裡的工具,洗了手進正殿用飯。豐兒擺著飯菜,溫兒則安靜的附於一側,等著自己落座。
「世子爺還回來嗎?」張小玉隨口問道,手裡早已拿起筷子,不停的往嘴裡送東西。「今天喜樂聽世子妃差遣,一直沒見蹤影,所以奴婢們不知世子爺回不回?不過飯菜也都備下了!」張小玉點頭應著,一碗米飯眼見著就快見底了。「回不回都沒了意義,這飯你不是照吃不誤?」南宮夢一邊大步快進正門,一邊脫著身上的朝服,豐兒慌忙上前幫襯。
「不用——」南宮夢沖豐兒擺手道:「你們只管把世子妃侍奉好便罷,以後不用管我?」說著,仍自顧自得解朝服的紐扣。張小玉會意,放下碗筷走了過去,幫忙解著身上的衣服,笑道:「你別動,我來給你解?」南宮夢真的停了手裡動作,任憑張小玉侍弄。
少許,二人紛紛落座,張小玉親自為其盛了碗湯奉上,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十二皇子為何入獄?」南宮夢看向張小玉,一臉無奈的說道:「和張府有關!」張小玉心頭一緊,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南宮夢低頭拿起筷子,道:「先吃飯,吃完飯慢慢說給你聽——」小玉神思游離的拿起碗筷,慢慢的吞著碗裡剩下的飯菜,南宮夢時不時的幫其夾著菜,催促著快些吃。
二人用過飯後,淨了手,便齊齊的往偏殿走。
「前不久吏部帶人去張相府抄家,在相國大人的書房發現了幾封秘密的書函。」南宮夢邊走邊淡淡的說著。「什麼內容?」張小玉急急地追問著。南宮夢坐定,道:「是和鯤鵬國一個隱蔽組織的信箋往來!裡面都是我大榮國庫和軍力的具體陳情,條條都是通敵叛國的死罪!」「怎麼可能?」張小玉疑惑的反駁著。
南宮夢定定的看向張小玉,道:「這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會衝動,昨天我之所以會去天牢看相國大人,就是想親口聽聽他的解釋。」「爹爹怎麼說?」小玉帶了激動的語氣追問著。彩兒上前奉茶,南宮夢接過,喝了一口道:「他根本就不知曉此事——」小玉冷笑兩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都在死牢了,任他們怎麼說,皇上都會信的!」南宮夢走向前來,道:「你也不必這樣絕望,這幾日我也在馬不停蹄的收攬證據,相信不會用太長時間,便能尋出點端倪來!」
小玉回神,道:「證據,那你告訴我,都收羅了什麼樣的證據?」南宮夢若有所思,頓了頓道:「起初我得知的消息是,相國大人蔑視皇威而定罪的,後來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去了吏部才知道,相國大人就是為了陳訴冤情才與皇上當場對峙的,當時皇上手裡沒有證據,所以就先定了個可大可小的罪名。我深知這裡面問題重重,但在當下,我一心只想救你,就直接去了皇宮尋你,多方打探才得知了張夫人的消息,沒曾想剛見了張夫人,她就衝我破口大罵,就好像是我造成的這個局面,還衝我哭訴,說我害死了你,因為家變一遭,你一進宮就染了天花,宮裡怕傳染,第二天就給活活燒死了……」
南宮夢越說越激動,眼神掠過一絲無奈,長歎一聲,繼續說道:「天可憐見,我南宮夢還是沒那麼倒霉的,平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這樣活活給拆散了,你說我還活不活?」說完,眼神中還有水珠閃爍,張小玉竊喜,輕撫南宮夢下顎,挑釁道:「美人,你跑題了吧——」南宮夢鳳目一嗔,假意怒呵道:「臭丫頭,你有沒有良心?」張小玉崛起一張俏皮的小嘴,憤憤的說道:「我們再聊正題,你卻還在兒女情長,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南宮夢正了正身子,端起茶盞正要喫茶,張小玉搶先多了過來,狠命的喝了一口,道:「好茶——」
南宮夢微怔,回過神來道:「你的呢?」張小玉看向一側端站著的彩兒,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喫茶的習慣?」南宮夢會意,輕轉一雙美目,冷冷的說道:「彩兒,你以後不用奉茶了,這兒不需要你了——」彩兒頓時軟在地上,求饒道:「世子爺,奴婢錯了,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