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玉披了件裘袍,抱著暖爐,帶了杏兒,碎步走著。臨近新年,風依然凜冽,吹在臉上,如刀割般刺骨疼痛。抬頭看了看亮白的天,太陽灑下的微弱白光,完全沒了溫度。此去,定是議論婚事,非嫁不可嗎?想著上次張相國決絕的態度,所為何事呢?莫非和上次夜宴有關,難道和那個皇帝老兒有關嗎?
想著想著,心頭明朗許多,定是張相國怕那個皇上有什麼不軌企圖,早早將女兒嫁出去,省的日後麻煩。可是,嫁誰呢?總不能隨便揀個人將女兒嫁出去吧?
想著想著,已經站在書房門外了。正要提手敲門,卻聽到張夫人與張相國低低的談話聲。
「老爺——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張夫人淒楚的追問著。
「哎呀,夫人啊——」張相國似有不忍,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唯有此,玉兒才能免此一遭啊——」
「當當——」小玉心頭瞭然,輕輕叩門。
「進來——」張相國低聲叫著。
推開門,張相國背著手正踱著步子,張夫人則端坐一旁用帕子摸著未干的淚水。小玉碎步走過去,俯在張夫人身旁,寬慰的說道:「母親,別傷心了,都是女兒不好——」張夫人憐愛的輕撫小玉的絲發,淡淡的說著:「怎能怪你,娘生了你和舟兒一對寶貝,高興還來不及,只是為娘捨不得!」
「玉兒——」張相國端坐一旁,低聲說著:「我和你母親商量,過了年就給你尋戶好人家——」
雖有心裡準備,但還是一驚,如此快,想著在這府上待了不到半年,就要離走了。雖然只是半年,父母無上的寵愛,兩個貼心的丫頭,上好的吃食打扮,這些已讓小玉感覺溫暖愜意,眼見著就要離開了。
幾分不捨得看向張相國,面帶淒婉之色,滴滴的說道:「爹爹,女兒都明白,您是為女兒著想,女兒雖然不願,但也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女兒好想再多守爹爹母親幾年,以盡孝道,女兒不忍心就此離了爹娘……。」說著,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