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姝 第1卷 二九、執念求教無極峰   癡心替死八卦洞(1)
    紈素出了宰相府以後消失了足足有三個月之久,這三個月中,她苦練師父教授的五劍門劍法,對於前兩套劍法,她已經可以做到駕輕就熟,但是第三套劍法已經讓她感到吃力,對於第四套她便覺得雲裡霧裡,至於第五套劍法,師父幾十年來都未曾參透,更不用說自己僅憑現有的資質了。

    五劍門劍法高深是武林人皆知的事情。這五套劍法相輔相成,一套比一套劍術高深,每套劍術又有自己的萬千變化。第一套劍術是五劍門門人都會的金奠劍,第二套劍術是修習要有一定年數才能參透的木進劍,一旦練成木進劍,行走江湖已經不成問題,五劍門許多弟子限於資質原因,也只能止步於此。第三套劍法是水融劍,這套劍法講究的是融會貫通,習武之人切不可拘泥於招式之間,由此及彼,舉一反三是水融劍法的精髓所在。現在五劍門中,據說只有吳文閣和董文齋的劍法達到了這一層。第四套劍法是火魁劍,這套劍法比之於水融劍又是難上加難,據說這套劍法裡大部分的劍招都是上下不連貫,前後不順接,讓許多學劍者都摸不著頭腦,這套劍招已經不是只會勤學苦練的人可以掌握的了,能參透這套劍術的人已經可以稱為武學奇才了。這套劍法,秦文樓在離開梅花塢的時候已經練成。第五套劍法是土尊劍,能夠學成土尊劍法,便可無敵於天下。

    紈素聽說過當年楊文廈曾經很短時間內速成五劍,雖然也因此而走火入魔,但紈素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她要在最短時間內練成五劍,因為她有著當今世上最強悍的敵人——皇帝!現在自己的能力,平心而論,殺死奸相都成問題,更不用說在皇城之中,有如雲高手保護的皇帝了。

    紈素顧不了那麼多了,仇恨蒙蔽了她的雙眼,復仇已經成為她的使命。

    無極峰頂上,紈素被領進屋裡與楊文廈相見。從凜冽的寒風中進入楊文廈的屋內,紈素頓時感到一陣溫暖。

    「聽說你是秦文樓的弟子?」楊文廈斜眼看著紈素問道。

    「我是。」

    「那你怎麼會想到讓我教你武功?」楊文廈饒有趣味的問道。

    「因為我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成五劍。」紈素看著楊文廈靜靜地答道。

    「為什麼?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你為什麼想這樣?」

    「因為我要殺兩個人。」看著楊文廈疑問的眼色,紈素接著說道,「是我的殺父仇人。」

    「那一定是很強的仇人,不然也不必非得用五劍來對付。」楊文廈微微一笑說道。

    「你願意教我嗎?」紈素問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楊文廈的嘴角瞬間出現了一絲笑。

    「你說好了。」紈素靜靜答道。

    「我要你背棄師門,改投我門下。」楊文廈的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不可能。」紈素想都沒想,斬釘截鐵地說道。

    楊文廈略一沉吟,轉而抬頭看著紈素說:「你不願意也可以,我給你另一個選擇:告訴全天下,你是秦文樓的女兒。」

    「我不是。」紈素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什麼她總是要提無理的要求?

    「你只有這兩個選擇,你做到其中一樣,我就教你練成五劍的方法。如果你做不到,我也沒有辦法,這就是交易。」楊文廈一臉無辜的說道。

    紈素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一副和師父不共戴天的樣子,但是她知道,不利於師父的事情她不會做,並且五劍劍術她也要學到。

    楊文廈見紈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答應的樣子便說道:「你出去想吧,我要休息。想通了,再進來告訴我。」

    紈素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反而走進楊文廈說道:「你不答應,我就不離開你左右。」

    「我說過,我要睡覺,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趣?」楊文廈走到床邊說道。

    換做旁人,早就摔門而出了,但是紈素知道自己不能退卻,她跟著楊文廈走到床邊,立在楊文廈的床頭。

    楊文廈在床上輾轉難眠,平時自己休息,絕門弟子連屋門都不准進的。如今這樣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站在床頭,實在讓人難以安眠。楊文廈心中煩躁,手中已經扣上幾根銷魂針,但轉念一想,一旦這姑娘中了銷魂針,那針便極有可能一輩子埋在她身體裡難以取出了。她繼而捉起床頭的長鞭,揮向幾步之遠的紈素。

    楊文廈的功夫,紈素又豈能抵擋得了?紈素自己也是知道的,她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站在床頭,巋然不動。

    長鞭眼見要落到紈素身上,楊文廈手腕一動,那鞭尾便調轉了方向,但是一條鞭痕還是落在紈素脖子上,熱辣辣的生疼。

    「下次這鞭子就要落在你臉上了,而且會有血流出來的,你漂亮的臉袋兒可就要永遠的成為過去了!」楊文廈得意得說。她本希望看到紈素的眼中會流露出一些恐慌,可是紈素沒有,就像沒有一絲風的水面一樣平靜。

    「你願意站,就站在那裡好了,我不信你能堅持多久!」楊文廈說完翻身向內,合眼睡了。

    第一天過去了,紈素一直跟在楊文廈身邊三步遠的地方,無論楊文廈去哪裡,無論楊文廈做什麼,她都那樣跟著。

    第二天一早,楊文廈急急向茅廁跑去,紈素仍是跟在她身後三步遠處。到了茅廁楊文廈實在是忍不住無奈問道:「你沒見我要如廁嗎?這你也跟?」

    紈素也不看她,想沒聽到一樣,仍舊跟在她身後。

    楊文廈進了茅廁,不一會兒又出來對紈素說道:「喂,你不要站在這裡啊,你會影響到我啊!」就像是對牆說話一樣,對方毫無反應。

    楊文廈一氣之下又回到屋內。

    第三天早上,楊文廈實在是忍不住,捂著絞痛的肚子說:「好了,好了,我是認輸了,我教你五劍劍術,你不要再跟著我了,然後一溜煙跑到茅廁去了。」

    紈素則揉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自從來到無極峰她就水米未進,如今才覺得餓了。

    穗州秦府裡,秦文樓看著屋裡的秦睦庭直搖頭,自從紈素悔婚,自己從素清寺把他接回府以後,他就終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成日裡以酒代水,胡茬長得老長也不管,兩眼紅紅得全是血絲。

    看著秦睦庭緊緊抓著自己頭髮的樣子,秦文樓歎了口氣,不忍再看下去。「想不到庭兒是這樣一個癡情孩子,這一關終究是要他自己過的。」秦文樓心道。

    「四姑奶奶,不好了,外面有官兵把咱們府圍起來了。」一個小丫鬟急急跑過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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