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曉清可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傲絕不無得意的說道。
凌笑見傲絕如此深情,吃驚道:「老頭你都這把歲數,還有這心思?」
「什麼心思?」傲絕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凌笑充滿鄙夷的看著傲絕,俊眉一揚,暖昧道:「老牛吃嫩草啊?」
傲絕聞言,像被貓踩住尾巴老鼠一般,高高跳起,大叫道:「臭小子亂講什麼,曉清可是她的徒弟。」
凌笑何曾見過傲絕如此模樣,而且傲絕的話中隱含其他內容,不禁好奇的問道:「曉清的師父,也就是那個她,到底是誰?」凌笑並不清楚傲絕的事跡,而且傳言中劍神和他見到的大不相同。
「臭小子多嘴!」傲絕罕見的有些難為情,背負雙手,一臉傲然的說道,看上去著實有幾分師父的模樣。
「不說拉倒,不過就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說出來也不見得是好事。」
傲絕明白凌笑說的反話,冷哼一聲,嚴厲道:「死亡森林的修煉還有二個多月的時間,你自己好自為之,你身上利爪獸的血液我已經給你去除。」說完,傲絕消失在原地,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凌笑看著傲絕消失的地方,心中情況,這老傢伙心中一定有事,不然不會這麼著急的離開。
傲絕並沒有去遠處,而是來到鳳兮山,遠遠的看著那座白慈庵,他的速度何等迅速,此時慕容曉清還沒有回來。
看著在庵後澆菜的妙然大師,傲絕眼中玩世不恭的態度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情,夾雜著一些另類的感情,對於妙然他心中十分複雜。
三千多年前,傲絕還只是一個靠賣假藥混日子的懵懂少年,常常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那段生活的許多畫面傲絕已經忘卻,記得最清楚乃至印象深刻的是一個下雨的天。
那一天,天色陰霾,陰雨連連,這樣的天氣絕對不是做生意的好日子,然而傲絕已經三天滴糧未進,他不得不拖著疲憊飢餓的身子來到雨中開始叫喊自己那根本不靈的假藥,然而路上行人匆匆,都是著急的往回趕,怕被雨淋濕,誰也沒有停下來注意一下傲絕的意思。
傲絕淚水縱橫,在雨水中磅礡,根本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傲絕只知道那一刻他心中難受之極,肚中的飢餓反而成了其次。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行人卻越來越少,傲絕只覺得自己身體快要支撐不住,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傲絕一生永記,同時也改變了他的一生。
一把綠油傘出現在傲絕頭上,吃驚的回過頭,是一綠衣少女,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拿著!」少女的聲音是如此清脆,以至於傲絕幾乎忘了去接雨傘。
少女見狀,將雨傘在他手中一塞,然後以手當傘,奔跑在雨中,前面有坐轎在等候,少女快速鑽入,打開轎簾,螓首輕探,對傲絕微微一笑。
這一回眸,說不出的美麗,幾乎融化了傲絕的心,而也是那一刻傲絕才明白,什麼是風華絕代,什麼是傾城佳人。
多番打聽,傲絕總算知道這位小姐的身份,竟是當地知府的女兒,這結果可夠讓傲絕絕望的,不過傲絕並沒有完全氣餒,一邊繼續自己的假藥生涯,一邊開始尋找正當的行業。
少女父親的官越做越大,她的家自然跟著換個不停,可是不管她搬到哪裡,在隔壁的巷道總會有個少年稚嫩的賣藥聲,慢慢的少女終於發現這點,親自來找他,才明白兩人之前有過一見之緣。
一見之緣,對方銘記如此,少女心中感動,也是年幼好奇,開始幫著傲絕賣藥,當然這些事少女的爹爹並不知道。
那段日子可以說是傲絕最快樂的日子,後來有一天,他遇到他的師父劍絕塵,還沒來得及和少女說一聲再見,就被師父帶走修行。
這一走就是二十年,當他回來後,少女的家早就不在原地,他多番打聽都沒有結果,而這段時間,他的師妹也就是妙然一直在他身邊陪他,可惜他心中一直戀戀不忘那個在雨中相遇的綠衣少女,所以只能帶給師妹妙然遺憾。
後來妙然出家了,他也去了一處神秘之地,等他回來後,已經是三千年以後,修為固然大進,少有敵手,但整個修真界也只剩下妙然師妹這麼一個親人,那綠衣少女更是不知道輪迴了多少次。
傲絕經常來看妙然,自然認識慕容曉清,每當見到妙然他都忍不住想到綠衣少女,這也是凌笑問他,他避而不答的原因,有的時候一些事情他寧願放在心裡,這段記憶只屬於他一個人,無論後來他行為如何放蕩,思想多麼奮進,心中總有一塊淨土,留給那位綠衣少女,她是走了,但對傲絕而言,其實她一直都在那裡。
從未離開!
或許,在傲絕心中,那場雨一直在下,連綿不斷中,一直下了三千年,下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