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茱羽緩緩轉醒,恍惚間似乎忘了昨晚的事,睜開雙眸,入眼處是不遠處那站的筆直的身影,茱羽習慣性的想要呼喚一聲,可惜話到嘴邊,昨晚那讓人心碎的一幕無情的在腦海中重現,如夢魘般將茱羽的心情打入谷底。
凌笑回過頭,神情略有憔悴,死亡森林的夜晚絕對不安全,雖說有慕容曉清在旁守護,但凌笑還是不放心,這一夜他一直在此守護。
迎著晨光凌笑臉上的疲憊清楚的落入茱羽的眼中,猶自帶著泥漿的臉龐如刀鋒般剛毅。
「他竟是站了一夜。」這樣的想法在茱羽的腦中出現,她不禁陷入些許迷茫中,難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夢境,凌笑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
「醒了!」冰冷的話語出現在耳旁,凌笑的聲音打斷茱羽的遐想,同時這般無情的語調也讓茱羽明白,昨晚一切不是夢境。
沒有回答,茱羽緩緩站起身,看也不看凌笑一眼,逕直向林興走去。
林興也是剛醒,對於昨晚的事他一無所知,見兩人之間的情況似乎有些問題,不禁向走來的茱羽低聲問道:「怎麼了?還生他的氣?」
「不要提他。」強忍著哭泣的衝動,茱羽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興一怔,印象中小師妹從來沒有如此冰冷的對待過自己,她永遠都是那麼溫柔如水,他們師兄弟私下裡還懷疑過像小師妹這樣的人是不是真的會生氣,現在看來,茱羽同樣會生氣,她和所有的女子一樣,只是想讓她生氣很難,若不是愛到深邃,若不是痛徹心扉,若不是死心絕望,茱羽不會生氣,絕對不會。
凌笑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然而卻無能為力,現在可能會傷感,錯過茱羽這般好的女子,但他堅信隨著時間,這樣的傷感會變淡,變成人生一段充滿遺憾的美好回憶。
默默的走在前面,身邊少了茱羽的相伴,凌笑同樣是還是如此專注,死亡森林的經驗讓他明白這裡的生存之道。
茱羽和林興跟在凌笑身後,林興試圖問茱羽到底發生什麼事,然而得到的只有茱羽的沉默,問到最後林興被茱羽那隱含悲痛而又美麗無雙的眼眸所震撼,隨即閉嘴不問。
凌笑也變得沉默,他只是做好本職工作,一旦有危險來臨,他總是無聲的上前,手中的匕首好像擁有神奇的魔法一般,在他手中劃出一道道優美而致命的弧線,一個個兇猛的野獸在這弧線中殞命。
凌笑身上的泥漿早就褪去,卻而代之的鮮血的洗禮,這幾天來凌笑也不知道自己了結了多少隻野獸,期間就是再凶險慕容曉清都不曾出手,好像堅信他能應付一般,結果雖然真是這樣,但好幾次凌笑都險些命喪野獸的利爪之下,尤其是今天剛剛了結的這只利爪獸。
利爪獸在死亡森林有著殺手的稱號,身高足有三米以上,兩隻前爪鋒利無比,好似鐮刀一般,巨大的頭顱上一個尖角,衝撞起來足以將巨石撞開,就是這樣的利爪獸在凌笑付出手臂受傷的代價下還是將匕首插入它的右眼,匕首直入利爪獸腦中。
怒吼聲中,凌笑冷靜的從一旁的草叢中找到一些草藥用嘴咬碎敷在手臂傷口之上,茱羽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凌笑喝退。
「走開!」
茱羽只覺委屈至極,這幾日凌笑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裡,拋開個人感情不說,為了走出死亡森林凌笑確實做到盡職盡責。
凌笑之所以不讓茱羽幫忙是有原因,這利爪獸十分通靈,有一隻被殺,其他利爪獸就會聞著被殺那只的血味追上兇手,利爪獸的血十分特殊一旦沾上就是馬上清洗也無法去除乾淨,真要去掉少說也要過三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三天裡凌笑將被所有利爪獸追上,剛才要是讓茱羽幫助自己包紮傷口,那利爪獸的血很可能沾到她身上。
包紮完傷口,凌笑目光冷靜,雖然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進入死亡森林來最危險的三天,但他心中無懼。
「慕容姑娘!」沉靜的聲音隨著低沉的嗓音喊出,伴隨著凌笑腳下死去的那只龐大的利爪獸,這樣的場景竟是如此詭異。
慕容曉清如同往常一樣,夢幻般出現,清冷的面容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剩下的路要靠慕容姑娘了,凌笑拜託!」凌笑說著,深深的彎下腰去,其態度無比真誠。
慕容曉清自然清楚凌笑為什麼會這樣選擇,但她沒有想到凌笑真的會這樣做,要是他執意護送茱羽他們,到時候利爪獸大量攻擊,她自會出手,但很明顯凌笑不願意這樣。
「你想清楚?」慕容曉清問道。
凌笑雲淡風輕的一笑,說道:「在姑娘眼中凌笑只是賤命一條,如此不正隨了姑娘的意,放心,鳳兮山之約凌笑一定會來。」說完,凌笑轉身沒入森林深處。
茱羽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只清楚凌笑不送她了,要丟下自己,一時之間茱羽心變得空落落的,這幾天來兩人雖然一句話也不說,但茱羽心中明白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子就在身邊,有危險來臨時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站在自己身前,為自己擋風遮雨,可是現在他走了,這一走也不知道下次相見又是何時。
或許,那晚是我錯了,既然愛他為什麼不隨了他的意……,茱羽想著卻發現眼前變得模糊,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凌笑離開的方向走去,可惜卻被慕容曉清攔住。
「跟著曉清走!」慕容曉清的話自有一股威嚴,茱羽心中對凌笑的感情實在難以說的清楚,她也不清楚凌笑為什麼在這時候離開自己,或許只是厭倦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這樣想著茱羽的心反而安靜下來,默默的跟隨在慕容曉清身後。
林興自然沒有異議,對於慕容曉清的出現他十分驚奇,但卻沒有問,準確的說他不知道如何向慕容曉清開口,慕容曉清冰冷的美麗面容自有一種聖神不可侵犯的感覺,讓林興自慚形穢,就連上前和她說話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