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騰用雙手托著幕雨橙流淚的臉,深情款款地看著濃密的眉毛下這雙早已刻在自己心中的那雙眼睛,這雙晶瑩的淚眼好像在對肖騰說,「我愛你,請你相信我」。
肖騰輕輕的吻下去,吻著幕雨橙剛才狠狠咬著的唇畔,吻著幕雨橙為自己莽撞而痛下淚水的眼睛,吻著這一刻只屬於自己的女人,無論昨天和明天她將何去何從,但今天她只屬於自己,只屬於肖騰的女人。
幕雨橙回應著肖騰這份深深的愛意,回吻著這個自己要依靠一輩子的男人,也是自己唯一的一個男人。
昨晚的一夜微風刮開了一個清晰明亮的清晨,肖騰醒來,翻身想要擁抱身邊的美人,可是撲了空,睜開不願醒來的眼,看著身旁空空的床位,摸上去還殘留著幕雨橙的溫度和味道,肖騰的眼中和臉上都升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肖騰不捨的掀開被褥,剛要下床卻被床上一抹刺眼的紅色吸引,肖騰眼中滿是驚異,伸出顫抖的手,摸著這抹紅色,肖騰愣了片刻後,好像解出了其中的奧妙,臉上、眼中和嘴角都忍不住流露出喜悅,比中百萬大獎還興奮的喜悅感,可是瞬間這份喜悅慢慢的從臉上褪去,肖騰緊鎖眉頭,眼中也變得傷感,腦海中回演著結婚當天幕雨橙被莫軒劫走後的一幕,心中全是懊惱和悔恨,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否定了幕雨橙一切結束,悔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如此的不堅定幕雨橙對自己的這份忠貞。
一切都是雪白色,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倒覺得白的可怕,元元在四五個醫生和護士中瘋狂的吶喊和掙扎,那種吶喊和掙扎中蘊藏著一個孩子最低限、最歇斯底里的痛苦。
「元元,別這樣,別這樣好嗎,這樣院長和姐姐都會跟著痛苦的」
幕雨橙一把抱住病床上的元元,眼淚噙著的淚水止不住的一滴滴淌在雪白的床單,慢慢的滲開,每一滴淚中都包含著幕雨橙撕心裂肺的痛,元元那顧得外界的勸解,大腦中已經接近瘋狂。
她再也不想忍受這一天比一天痛苦的日子,元元用盡全力,想要從幕雨橙懷中掙脫,一道傷痕劃過幕雨橙的臉龐,可是這些傷哪能敵得過心中的痛,幕雨橙就這樣抱著元元,希望能用自己的溫度和愛來穩定她。
元元好像消耗盡了自己身體上僅存的一點力量,毫無聲息的癱倒在幕雨橙懷中,好像剛才那揪心的一幕根本就不曾存在。
「醫生,她怎麼?」院長見元元突然間變的如此安靜,擔心的問。
「沒事,我給她打了安定劑」醫生看著一臉緊張的院長,安慰說。
「那就好,那就好,可憐的孩子,為什麼上天奪去了她的家庭,還有這麼殘忍的多去她生存下去的希望」陳院長望著幕雨橙懷中,臉比身上的病服還白,沒有一點血絲的元元,心如刀絞,恨不得拿自己這把老骨頭來換取她的快樂。
「讓她好好休息吧,現在她的抵抗力很差,無法抵抗正常人的一些病毒,所以你們最好少和她近距離接觸」醫生囑咐道。
「好,謝謝醫生,我們馬上出去」幕雨橙把元元穩穩的放在病床上,現在的元元睡的很安詳、平和,也許夢裡的世界比現實更美好。
「院長你去休息休息,我來照顧元元吧」幕雨橙看著眼袋深垂,臉上蒼白,身心疲憊的院長,心如刀扎一樣的痛,院長是自己失去父母後第一個親人,他的痛就是自己的痛。
「不,我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天可活了,我就不忍心看著這麼好孩子一天天的消退下去,把自己的童年和這麼一個白的可怕的空間聯繫在一起」院長顫抖著,眼中銜著心痛的淚水,幕雨橙心裡那個堅強,什麼困難都壓不垮的院長以及消逝了。
院長的話不但表達的是自己內心的一種憤憤不平,更替元元小小的心靈闡釋著這份心靈的痛苦。
每當元元每天早上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五彩繽紛的世界,而是白的刺眼的病房,再看看鏡中的自己,沒有了一個孩子應有的快樂和笑容,徒留下蒼白的可怕的臉和光禿禿的腦殼,看到院長為自己而消瘦的身體,元元深刻的感到了一種生不如死的生命。
元元不害怕一天天痛苦的化療,她害怕的是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的身體,她有時候用手去抓那些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沒有一點溫度,病房一樣冰冷,自由飛舞在陽光下的那些塵埃都比自己活的自在。
「醫生,元元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變的如此瘋狂」幕雨橙奢求的看著醫生,因為她明知道這是不好的症狀,但她還是希望從醫生口中來否定自己的這種可怕的想法。
「你的清楚,就以當代的這種醫療水平來說,無法根治像元元這種特殊的病例,也只有通著這種昂貴的化療來抑制她體內白細胞的增長,但化療的副作用很大,元元身體的抵抗力開始下降,外界最平凡的病菌都可能對她造成威脅,所以我們才把她帶入加護病房,可能是元元看透了這種隔絕式、無休止的折磨,幼小的心靈無法承受,所以才出現今天這種局面」院長眼神和話語中帶著憐惜和無奈,卻不知他的這些赤-裸-裸的現實,更一步的打擊著幕雨橙的心,心靈最後一點奢望都化為灰燼化為烏有。
幕雨橙托著沉重的軀殼,一步重似一步的邁在沉重的心上,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院長,面對元元,面對那些相濡以沫的孤兒。
「原來凶哥哥也喜歡玩具啊」小軒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眼睛放著異樣喜悅的光芒,環顧著這個小小的空間,卻隱藏著如此多稀奇、珍貴的玩具,琳琅滿目的玩具都讓小軒應接不暇了,這個看著喜歡,那個看著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