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方言清楚以肖蒙現在的處境根本無法逃脫或反抗自己的掌控,但那雙深邃眼眸中所迸發的凌厲寒光卻讓他心中暗驚,後背沁出了絲絲冷汗。
狡詐的方言意識到肖蒙早已不再是當年被他綁架的那個毫無威脅性的小鬼,而是一個絕對危險的存在時,不由在心中暗下決定,今天定要除掉這個隱患。
想到這,方言便玩味地笑道:「你的意思是這丫頭的命是有價錢的了?」
夏晚露明白方言的話不過是惡意地挑釁,可她仍控制不住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著肖蒙的答覆。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有些在乎,
肖蒙不知是因為厭倦在方言這裡浪費時間還是刻意迴避這種問題,當即極不耐煩得沉聲道:「廢話少說!錢你已經拿到,依照約定先將她放了!」
「那恐怕不行。」方言重新坐下,調整個姿勢來放鬆身體。那種等著看好戲的樣子讓夏晚露感到陣陣絕望。「這深山野嶺的地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自己回去呢?等你的事情解決了就順便送她一程。你是男士嘛,這點風度還是該有的!」
夏晚露暗歎,方言竟編的出這種冠冕堂皇的動聽理由?這個人的惡劣程度已經超乎了夏晚露想像,他居然出爾反爾地繼續扣押夏晚露作為要挾肖蒙的籌碼?!肖蒙說的對,把錢交給這種人真是不甘心!況且他還是肖蒙的殺父仇人!她擔心的是接下來方言會拿出什麼手段來對付肖蒙。
方言開了口:「聽說你的身手非常了得,借今天這個機會讓我見識見識。」邊說邊側頭吩咐身後的野獸男,「古斯,陪肖先生好好玩玩。」
夏晚露震驚地看向那小山一樣健壯的野獸,從他一身過度發達的肌肉塊就不難猜到他攻擊力的非同小可。肖蒙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方言盯著肖蒙那張不帶表情的俊臉,相當輕鬆地笑道:「如果你今天打敗古斯,我保證讓你們安全離開。」
肖蒙冷笑一聲,不屑地回道:「我對你的保證不怎麼有信心。」
「呵呵呵,」方言搖著頭笑開了,「你完全可以對我的保證有信心。可惜的是你根本贏不了他。」
語畢,他便收起虛假的笑容,冷聲道:「你們可以開始了。」
夏晚露不知所措地看向肖蒙,方言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他只是想借這場毫無懸念的決鬥來殺掉肖蒙。不!不要這樣!肖蒙!不要接受挑戰!
古斯已經站到肖蒙面前的空地上,擺頭,活動手腕開始做熱身。黑臉上滿是凶悍和猙獰。
肖蒙的表情依然平靜,就在夏晚露祈求他能感應到自己心底的聲音時,他修長漂亮的手指已經開始解自己外套的紐扣。
夏晚露猛然震醒,是啊,他是誰?傲慢而不可一世的,只懂得征服的男人,怎麼會屈服於方言的威脅?!
恐懼冰透了夏晚露的每一根神經,她的指尖在發抖,她將視線固定在面前的土地上,她不敢抬頭,不敢去面對這場殘酷的戰鬥。
有什麼東西突然搭在了她的頭上,溫熱的屬於肖蒙的熟悉味道滿滿地包圍了夏晚露冰冷的軀體。她一伸手,便觸到了那手感極好的布料。這是肖蒙的外套,上面的溫度是讓她既害怕又期待的熾熱。散亂的黑亮髮絲滑在額前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夏晚露僅能聽到肖蒙溫柔而低沉的聲音輕輕響起。
「閉上眼睛,不要看。」
眼眶一陣脹痛,她努力去忍,卻終沒能忍住那旋在眼中的淚水再次滴落。她哆嗦著手指,收緊了留有他體溫的外套,裹住自己不停發抖的身體。
肖蒙,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可我寧願你什麼都沒說,因為,這句話聽上去簡直像是訣別,那麼令人悲傷和絕望,
古斯微俯身行禮,「請多多指教。」
肖蒙也頷首回應。
然後,雙方拉開了架勢。古斯首先出手,他曾是職業拳手,在美國為了生存也曾去黑市打擂台賺取巨額回報,練就了狠辣的出招方式。
他的攻擊迅猛而霸道,拳頭帶風向肖蒙的臉直逼而去。肖蒙迅速側頭躲避,墨發隨風飛揚。接著一個旋身,長腿猛襲向古斯腰側。古斯忙以另一隻手臂去擋。肢體相撞的剎那,兩人速分開一段距離。
第一次交手後,雙方便互相打量彼此,暗自分析下一步招數。看得出來,兇猛的拳頭和恐怖的力量是古斯的強項,他整個身體的移動性和反應力卻相對較弱。而肖蒙因練習過跆拳道、柔道和散打,腿上功夫非常扎實了得,行動力及反應度也比古斯略勝一籌。只要能以退為進,避開古斯的拳頭,靠靈活的動作尋弱處攻擊,取勝也極有可能。
天色漸暗,倉庫裡亮起了燈。
再次交手,兩人的身形在燈光下影影綽綽,那令人目不暇接地對打更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方言和夏晚露也不由暗暗吃驚。所有人都低估了肖蒙的實力。古斯的西方拳路雖然來勢兇猛,卻動作單調。相較之下,肖蒙的動作收放自如,極有韌性。出其不意的攻擊讓古斯漸漸處於被動狀態,只有招架之力,而無回攻之術。
夏晚露發現了局面的逆轉,心中的恐慌有所緩解。她明白不到最後就不能掉以輕心的道理,便緊張地注視著他們的每一個動作。
而沙發上的方言卻沉不住氣了。照這個樣子打下去,贏的一方極有可能是肖蒙。他原本堅信了古斯會贏才信誓旦旦地下了保證。若真的事與願違,多次出爾反爾他的臉面又該何存?
方言的視線視線飄向地上那全神貫注的纖麗身影,他瞇著小眼思索片刻,嘴角便勾起陰險的弧度。他招來身後的保鏢低語幾句,那人便走過來拉起夏晚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