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殺一個人?那意思就是說,她如果對他沒有用處就會被殺死了?夏晚露淡然一笑,現在看來,死並不是那麼可怕。或許,想要徹底擺脫活著的痛苦和混亂,這個方法才是最有效,最乾脆的。
她的淡定倒是讓方言有些小小的意外。「你好像並不害怕?」
害怕?是不是表現的很恐懼就能讓他變態的心裡得到滿足呢?可惜,她不會那麼做。就算真的感到恐懼也絕不會在兇手面前表現出來。這點倔強和骨氣正是她夏晚露引以為傲的優點。想到這,她便微微一笑,說:「人生變化無常,難以預測。如果我今天死在這裡那也是命該如此。」
「有膽量。」方言眼中掠過一絲讚賞。「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迷戀你這種小丫頭。」
夏晚露實在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你想怎樣做?」
「我已經派人給肖蒙送了信。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就讓我們慢慢的等,看他會不會來吧。」方言的手輕點著膝蓋,聲音依舊溫緩。
夏晚露不由好笑地搖搖頭,「他來這裡做什麼?讓歷史重演嗎?」
怎麼可能!肖蒙會主動墜入一直刻意迴避的噩夢中嗎?他會為了一個決意放棄的女人來送死嗎?!
心中湧起說不出的滋味,懊惱、憤怒、悲哀和酸楚,混合在一起瘋狂地在她心臟中翻攪。夏晚露猛然抬頭,怒視著那張讓人噁心的笑臉,字字清晰地對他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在 混不下去了!除了故技重施要挾別人,你就拿不出點新鮮的創意嗎?可惜!這次你算錯了!他不會來的!趁早死心吧!!」
「啪!!」惱羞成怒的方言大步上前摑了夏晚露一掌,「臭丫頭!想死我就成全你!!」
這一掌的力度足夠讓夏晚露跌倒。她只覺眼前金星直冒,臉上火燒一樣的痛,嘴裡有股鹹腥的味道。她伸出纖指抹了抹嘴角,果然,有血流了出來。她並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如此不理智地刺激方言的痛處來自找苦吃。可是,怎樣都無所謂。她只是想發洩自己心中的鬱悶。就算死了,也比在這種痛苦中煎熬來得好受!
就在方言馬上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只好不甘地收了手,狠狠地瞪著趴跪在地上的夏晚露,伸手掏出手機。
「喂!什麼事?」
可隨即他滿臉的惱怒一掃而光,重新換上了慈眉善目的笑臉,甚至連看夏晚露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
「把手機給他,我來跟他打個招呼。」
方言的話讓夏晚露驀然睜大了雙眼,屏住了呼吸仔細聆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騰,難道方言口中的『他』是,
「肖先生……」方言得意而狂妄的口氣證實了夏晚露的猜測。她彷彿突然置身於冰窖中,連心都涼透了。
「我來到 所受的待遇可都是托了你的福啊。我一直想找個機會來表達我的謝意呢。放心,只是談判。只要你好好跟我配合,我保證不會傷到她。」
夏晚露收緊了雙手,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對於方言的挑釁肖蒙可以根本不用理會!他不是說了要對她放手嗎?!為什麼還會答應?
「好,我就喜歡跟你這種爽快人打交道。現在把你的車交給我的人來開,還要麻煩你蒙上眼睛,關掉手機。哦……對了,我只邀請了你一個人,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車上裝什麼追蹤器之類的東西,否則,」方言邊說邊蹲了下來,單手捏住夏晚露的臉頰迫使她抬頭,並把手機移到她的耳邊,「小丫頭,跟你的男人說句話,讓他放下心來,別以為我沒有好好招待你。」
電話那端是一片沉寂,彷彿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被魔法沉澱,靜得讓人窒息,
有淚流了下來,一滴,兩滴,滑落出令人心碎的痕跡。肖蒙,你的沉默是因為沒有話對我說,還是在表達你對我的絕望呢?,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再為我做任何犧牲,我對你來說什麼人都不是,所以沒有必要欠你人情,因為,我根本拿不出什麼來償還,
夏晚露倔強地咬緊嘴唇,不肯發出一絲聲音,任眼淚默默地流淌,
「死丫頭!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張嘴!」方言氣急敗壞地將她甩開,轉頭命令身後的手下,「拿棍來!」
電話那端的肖蒙大概出了聲制止,方言的瘦臉立刻滿意地露出狡詐笑意,他向走過來的手下擺擺手,說:「好,既然這樣就麻煩你快點過來。」
掛了手機,他便眉開眼笑地靠在沙發上喝茶並向身後的手下小聲吩咐著什麼。
夏晚露呆怔地維持著趴跪在地上的姿勢,那種茫然的表情好像被不可思議的事情嚇到的孩子,一時忘記了反應。
直到那高大頎偉的身軀出現在倉庫門口時,她才愕然驚醒。瞬息即逝的等待過程快到讓她恐懼。
那高大的男人從容地走了過來,身上剪裁合體的西裝使整個人散發出奢華而內斂的尊貴。緊跟在他身後的看守看上去簡直像是他的侍衛,在帝王光輝的覆蓋下,變得渺小而卑微。
那個叫做古斯的野獸男自肖蒙現身後,目光倏然陰冷而凶殘。敏銳的肖蒙發現了他的危險,卻選擇了傲慢地漠視。
夏晚露的手指開始微微發抖,她的視線緊緊跟隨著那張俊美如神的面孔。可那雙深似黑潭的眼眸只是淡淡地與方言對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夏晚露的視線有些模糊,心顫到幾乎碎裂,
是嗎,既然不願意見到她那就不要來!她垂頭苦澀地笑了。肖蒙,我以為你是個多麼厲害的角色,也不過是個傻瓜!白癡!你不是一直避免被別人抓到自己的弱點嗎?你的精明哪裡去了?你的冷靜哪裡去了?為了一個不值得你去愛的女人你就要重蹈覆轍嗎?!你還是那個統領整個肖財團的肖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