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天,不管怎樣,謝謝你給我如此忘我而快樂的時刻……
夜晚到來,整個迪斯尼變成燈的世界,徐暗的海洋。
他們擠在人群中,觀賞了電子大遊行夢之光。花車、南瓜車、破舊古堡車緩緩駛過,裝扮成女巫,小精靈工作人員唱著歡快的歌曲,跳著有趣的舞蹈。
儘管雙腿酸痛到抬起都費力,可夏晚露的興致仍絲毫不減。演出直到深夜完結,遊客們方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坐上莫凌天的車子,夏晚露才感到要散架的疲憊。車子開動不久,她便沉沉睡去,而且,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清晨的陽光射入車內,柔和的光線綻放開圈圈美麗光暈。身體很僵硬,夏晚露想起身活動活動,卻發現莫凌天窩在自己懷裡仍甜甜的睡著。
應該是他將她抱到了後座吧,而她竟然毫無察覺。一夜睡得很好,醒了反倒感覺身體到處酸痛。
夏晚露重新躺下,俯視著懷裡的男人。從這個角度僅能看到那兩排濃長到不真實的睫毛和高挺的鼻。
夏晚露不由微微上揚唇角,這個男人昨天玩得那麼瘋,現在卻又睡得像個孩子。一定是累壞了,否則以這種憋屈的姿勢,能睡著才怪。
懷裡人的身體輕微動了動,然後,長長的黑睫緩緩上揚,將惺忪的視線固定在夏晚露臉上。見他已醒,夏晚露便推開他要起身。
可莫凌天卻猛然將她重新按倒,調整一下姿勢耍賴般地趴在夏晚露身上,懶懶地說:「讓我再抱一會。」
曖昧至極的舉動讓夏晚露一個激靈,想都沒想便毫不客氣地推開他膩在自己懷裡的腦袋,坐起來打量一下四周,問道:「這裡是哪裡?」
莫凌天像個偷腥不成的小貓般不悅地哼了聲,便鑽出車外,舒展著已經僵硬的身體。
夏晚露下了車才發現他們停在郊外的一個草坡上,坡下是一條很清澈的小河流。這裡應該還是肖組的地界吧,清晨的陽光柔和的沐浴著大地,地上已微微泛黃的矮草上沾滿了露珠,在陽光下閃耀著晶瑩而濕潤的美麗。
空氣真好,人的心情也顯得格外清透,
「啊,」向遠處眺望的莫凌天突然想起什麼,一臉神秘的對夏晚露說:「還有個好東西沒給你呢。」
他重新返回車內,然後,開心的拿出一盒東西,竟然是泡泡液。
「你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東西?」夏晚露好笑而驚訝地問道。
「你忘記了,昨天玩巴斯光年時我的命中率可是最高的,這就是獎品嘛……」他笑得很是得意。
剛才還說他幼稚的夏晚露最終也被這些美麗的泡泡吸引住了視線,她也加入了莫凌天的吹泡泡行列。兩個人一起捧著泡泡液,一人一把小網,像兩個沒長大的孩子,鼓著腮幫子製造夢幻般的美麗。
大大小小的泡泡在陽徐暗下變動出七彩的絢麗,輕輕飄下草坡,飛向遠處。
「夏晚露,昨天是我第一次去迪斯尼玩,好開心……」
「我也是。」
「夏晚露,」他白皙的手輕輕抬起捕捉那即將遠飛的泡泡,聲音輕柔而動聽,「媽媽的懷抱是不是也和你的一樣溫暖?」
他孩子般幼稚的問題擊痛了夏晚露的心臟,她找不出合適的語言回答,只好無聲的沉默著。
然後,他轉過臉,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彷彿撒嬌般地輕語,「就這樣一直呆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好不好?」
「莫凌天,」夏晚露底氣不足般地移開了視線,「昨天我很快樂,謝謝你。可我希望一切到此為止,」
「你那時為什麼要救我?」他突然打斷了她的話。
「那,那不算什麼,換做是任何人我都會出言相救。」算了,越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自己的話就越沒有說服力。夏晚露重新抬起臉,對上那雙黑寶石。
「……」他無言地凝視著她,那雙眼睛漂亮的像一件藝術品,缺少了生命的光芒流動。夏晚露猜測,他可能生氣了。
許久,他才再次開口。
「我不是因為感激才對你說下面的話。聽好,不管你願不願意,你是我的,這一輩子都不要妄想從我身邊逃離!」
「你!!」他不可理喻的瘋狂定論讓夏晚露一時氣結,她想掙回自己一直被他緊握的右手,莫凌天沒有理會她的舉動,而是將她的手不急不緩地抬起,紅潤的唇落下一個輕吻。
「記住,我會用生命束縛你一生。」
所以,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永遠都不會!
那個冰涼的吻,輕落在手背上的一霎那,就像被他用烙鐵熾上了標記,狠狠地灼傷了夏晚露的心臟。
回到小店,莫凌天一走,所有的人呼啦一聲全圍了上來。
司天奇兩口子雖然也是滿肚子的好奇,卻礙於是長輩不好意思詢問。明明和靜就不同了,輪番對她展開了疲勞式轟炸。
以前發生的種種夏晚露真的不想再提及,如果可能她希望昨天發生的事也只是做了個美麗的夢。
莫凌天臨走前她曾經鄭重其事地告訴他,他們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希望他去忙自己應該忙的事情,不要再來找她。
莫凌天聽了,先是帶著一臉毫無說服力的表情控訴她薄情,傷了他脆弱的心靈。然後,便若無其事地笑著跟她再見,躥上車子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看他那張相當欠扁的笑臉,夏晚露就知道自己說了這麼多,完全是對牛彈琴,人家根本沒當回事。
就在夏晚露支吾著回答,而且馬上就要招架不住明明和靜的攻勢時,細心的司阿姨終於站出來為她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