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當心!啊!七殿下小心!」聽到官員大呼小叫的聲音,李青曼淡淡地回過了頭,卻正好看見手腕處系有白繩的蒙面人正馬力全開地攻擊司馬明兮和司馬流雲。他們身邊有兩個官員,但看樣子,似乎都不會武功,此刻正被他二人護在身後。
司馬明兮和司馬流雲都微擰著眉,司馬流雲以折扇做武器,正竭力還擊著,司馬明兮則是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根樹枝,以樹枝為劍,抵擋著黑衣人的攻勢。
倏然,與司馬流雲對打的那個黑衣人突然加快了攻勢,猛的襲向他護在身後的官員。見狀,他一個矯捷的轉身,再將官員順勢往外一推,那原本砍向官員的一刀,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左臂上。
「七殿下!」那個官員一聲驚呼便沒了下文,顯然是沒有料到司馬流雲竟會以身相護。眼看著司馬流雲的白衣瞬間便被鮮血染紅,那個官員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個官員的第一反應便是對著四周大喊:「快來人啊,快保護殿下!」奈何,根本無人應聲前來支援,因為,那些侍衛根本忙不過來。
待回到司馬流雲身邊,官員緊張地問:「殿下,你怎麼樣?要不要緊?」
眉宇緊蹙,一邊還擊著黑衣人絲毫不減猛勢的攻擊,司馬流雲的臉上流露出痛色,「不礙事。」
正在和黑衣人交手的司馬明兮見他受傷,一邊以樹枝抵擋著攻擊,一邊向他靠了過來。「七弟,你還撐得住嗎?」
「嗯。」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輕應了一聲。看上去,就像是他沒有多餘的精力,也不敢分神說話,不得不集中全力對付這些來路不明的刺客。
瞧著二人賣力的表演,又掃了掃南宮宣那邊,李青曼癟了癟嘴,心裡一陣腹誹。
看,人家這才算得上演戲。為了演得逼真,居然自己親自上陣,還用苦肉計來激起官員心底的罪惡感和愧疚感。
將來,司馬流雲只要有意或者無意地將自己的胳膊往人家眼前一摞,那個官員必定會以他馬首是瞻,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即便他說要興兵攻打實力較西越較強的東陽,那個官員也絕對會舉雙手贊成。還會說,這是為了西越的國威,是為了維護西越的尊嚴,是避免東陽繼續囂張狂肆的必經之路。
看完了西越這邊,李青曼隨即看向完顏不破那邊。相比司馬家兩兄弟,他那裡的狀況可謂要好上許多。
因為,只有一個文官需要他保護,他身邊其餘的人都是會功夫的。那些黑衣刺客,基本都被那些人給攔了下來,偶爾,會有一兩個人向他襲來,但都被他輕鬆地還擊避開。
這般一來,三批黑衣人都各自攻擊著不同的人群,還共同對抗著侍衛,場面看上去甚是怪異,卻又異常的和諧。
倏爾!一聲異響乍然響起,有些類似於哨聲,卻又與哨聲不同。直覺的,李青曼認為那很可能是什麼暗號。緊接著,她便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似乎,有什麼事即將發生那般。
警惕的目光防備地看著周圍,忽然,有黑衣人捨棄原本正在交手的對象,改變方向向她衝了過來。
眸色一沉,她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反射性地抓起桌上的餐碟,對準黑衣人的面門便扔了過去。
然,黑衣人一個靈巧的側身,便順利躲過了她的反擊,然後繼續衝向她。
趁著黑衣人剛才的閃躲,她順勢離開了座椅,注意著腳下急忙往一旁躲閃。
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幕,目光一暗,眸底閃過一抹厲色,顧不得自己此刻的身份,夜無殤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李青曼的身旁,以折扇為武器與黑衣人交起手來。
只是,縱使心中有諸多猜疑,他一直沒有忘記他現在是樓漠白,也沒有忘記,南宮宣等人曾經見過他以夜無殤的身份出現時的身手。
是以,出手時,他並未使出全力,只是半真半假地還擊著黑衣人,讓人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數,也探不到他的底。
見夜無殤到來,李青曼稍稍鬆了口氣,只是,腦海中已經敲響的警鐘卻不曾停下來。
視線跟隨黑衣人的兩隻手腕快速移動著,沒有在上面看到紅繩或者白繩,她的臉色驀地一沉。
是南宮宣安排的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再怎麼演戲,他也不該將她設計成這齣戲裡面的角色。還有,黑衣人剛才襲擊的方向……
分明是衝著她腹中的孩子來的!他想除掉她的孩子?!
眼神一凜,李青曼猶如冰刀般的視線直射向還躲在人群中的南宮宣,眸中閃耀著灼灼的寒芒,在這原本有些黯淡的夜色下異常耀眼奪目,甚至,有一種冷艷的美。
早在黑衣人忽然向她衝過去的那一瞬,南宮宣便已經看向她的方向。在黑衣人接近她的那一剎那,他本能地想要喊出聲,但一想到心裡的計劃,他堪堪忍住了。
此刻,見樓漠白護著她,而她冷漠至極地看著他,甚至,眸中有一種比冷漠更沉重,他不想看到的情感浮現,他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房仿似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
沒錯,他確實打算趁著這場混亂讓她失去腹中的孩子,因為有些不敢面對她,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沒在她面前出現,直到晚宴開始。
但是,現在正和樓漠白交手的人,不是他安排的。到底是完顏不破還是司馬流雲,他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因為,他安排的人,也該動手了。
如果她要恨,那她便恨吧,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於他而言,早些來,甚至比晚些來更好,因為,早些走進黑暗,便能早些迎來光明。
今晚,他便要把一切搞定。等今晚過後,她的心,她的人,他會慢慢地變成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