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曼,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以為,這宮裡就只有我對你不滿嗎?告訴你,這宮裡的女人,就沒有一個不對你心存怨懟的。
早晚有一天,你會被人拉下皇后的位置。到時候,你的處境說不定比我現在還慘。到那時,你可別來求我!」
聽到身後傳來的惡語,李青曼不悅地挑了挑眉,「你放心,我是不會來求你的。」
求她?除非太陽打西邊升出來,除非她的靈魂被瘋狗給咬了!
一想到這種不可能的假設,李青曼忽而笑了。
這宮裡的女人還真是可怕,幸好她遇見了夜無殤,否則,她這一輩子恐怕都得困在這深宮裡了。遇上夜無殤,當真是她兩輩子最大的福氣。
眼看著李青曼和一眾宮人越走越遠,李綺香忿忿不平地踢了一腳牆壁,原本俏麗的小臉陰沉扭曲得可怕。
「李青曼,你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她會落得比她還慘的下場。那一天,她等著!她等著她來求她!
……
待回到坤寧宮,李青曼徑直前往偏殿洗漱後便上了床,一雙鳳眸清明柔亮,閃耀著灼灼的光芒。
今晚的宮宴實在無聊,若不是因為有夜無殤在,她想多看夜無殤幾眼,她坐一會兒便會離席。能撐那麼久,她已經到了極限,身體確實乏了。
只是,經過李綺香剛才那麼一鬧,再加上泡了會兒澡,她這會兒又沒了睡意,人反倒愈發精神了。
南宮宣今晚沒有行動,這是她意料之中的。畢竟,今兒個好歹也算是蕭柔真正的生辰,他不可能在蕭柔生日當天表演那些驚心動魄的大戲。至於明天和後天,到底他會在哪天行動,她就不得而知了。
話說回來,南宮宣居然把守在坤寧宮外的侍衛全給撤了,雖不知道他這又是唱的哪一出,不過,撤了也好。撤了,沒那麼多人包圍著,她在坤寧宮住得也比較自在。
還有,她很好奇,司馬流雲和完顏不破到底有什麼計劃。以他二人的睿智,必然已經猜到南宮宣的這場壽宴暗藏玄機。
雖說南宮宣將蕭柔大壽的消息廣昭四海,也明確表示會宴請西越和北漠的官員,容不得西越和北漠不到場,但是,他們竟然親自來,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已經想好了應對的對策?又或者,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打算來個將計就計,背水一戰?
如果真是如此,那倒好辦了,基本就沒她什麼事了。不過,這一切還得看一個關鍵人物——樓漠白。
說不定,他們兩個親自前來,就是來會樓漠白的,想爭取到樓漠白的支持。樓漠白支持的勢力不同,戰場便會隨之發生變化。
如果樓漠白支持東陽,那麼,戰場便會是在西越和北漠。相反,如果樓漠白支持西越和北漠,那麼,戰場便會是在東陽的領土上。
戰爭帶來的摧毀是不可避免的,一旦戰爭開始,那麼,無論是城鎮還是田野,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只要不在己方的領土開戰,對己方便是好的。
可以預見,夜無殤接下來會很忙。不過,有他送的玉鐲相伴,她便不會太過孤單。
因為,她知道,夜無殤送她這對玉鐲,不單是因為玉鐲對她的身體有益,更是因為他想用玉鐲代替他暫時陪在她身邊。
想到此,李青曼抬起手,將左手手腕上的玉鐲給取了下來,放在眼前細細的觀摩,眸中、心底,都溢滿甜蜜幸福的笑。
將玉鐲對準燭火,透過橙黃的燭光,看著玉鐲散發出來的剔透柔和的光澤,李青曼直感覺那層柔光照進了心裡,整個心房都是暖的。
不知道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躺了多久,聽到殿內忽然響起的動靜,她陡然回神,警惕地向著聲源看了過去。
見是南宮宣回來了,她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隨即將玉鐲重新戴在了手腕上,閉目睡覺。
聽到床上傳來的動靜,原本打算走向案桌處理奏折的南宮宣往床的方向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想了想,他抬腳往床榻走了過去,挨著床沿在李青曼的旁邊坐了下來。
盯著李青曼露在錦被外的面容瞧了片刻,見她閉目裝睡,他開口道:「朕知道你沒睡。」
見李青曼沒有理他,他便自顧自地說:「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不明白南宮宣為什麼會這麼問,李青曼睜開了眼,疑惑地看向他。
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南宮宣便別開了目光。想到自己進門時她好像正在看玉鐲,他便把話給挑明了,沒有再繞彎子。「樓漠白這人行事古怪,心思難測,他送的東西,最好讓人檢查一下再戴比較好。」
檢查?他是擔心她被樓漠白毒害,影響他的帝王大業呢?還是說,他是在懷疑她和樓漠白之間有著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
以她看,這兩種可能皆有,而後一種可能佔的份量還比較重。
他一直都在試探她,問她認不認識樓漠白,因為各種緣由,她並沒有告訴他她認識。今日的晚宴,看她和樓漠白在大殿上相談甚歡,他大概是又起疑了吧。
思及此,李青曼閉上了雙眸,「沒有,我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難道,樓漠白真的是在向他示好?抑或,她和樓漠白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玉鐲真的暗藏玄機?
他本來在想,如若玉鐲真的有問題,將來也用不著他再暗中差人出手,讓她腹中的孩子意外地喪生。可現在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眸底暗光閃過,南宮宣轉首看向李青曼,「玉鐲,可否借我看一下?」
我?聽到南宮宣用這個字眼,李青曼不習慣地顰了顰眉。不想再與南宮宣多做糾纏,她將手腕上的一對玉鐲雙雙取下,極不耐煩地遞了出去。
看著李青曼的表情,又掃了掃她手中的那對玉鐲,沒有多說什麼,南宮宣伸手接了過來,放在手中反反覆覆、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意在找出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是,待他看了幾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就是一對普通的玉鐲。
為保萬全,他又將玉鐲對準燭光,觀察玉鐲的紋路在燭火下是否發生變化,有沒有能藏納紙條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