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過後,南宮宣直接來到了太后的寢宮慈寧宮。看著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人,他抬手遣退了所有的宮女太監,輕聲喚道:「母后。」
「是皇上啊。」聽見熟悉的聲音,太后蕭柔懶懶地掀了掀眼皮,隨即繼續闔上眼簾休息,神情甚是慵懶愜意。
「母后,朕有事情要與母后商量。」輕腳來到軟榻邊坐下,南宮宣靜靜地等著榻上的人再次睜眼。
聽南宮宣的語氣有些認真,蕭柔終是睜開了眼。等她坐起來,她神態中的慵懶早已不見,剩下的只有精明。
「什麼事?說吧。」
「母后,朕仔細考慮過了,朕想廢後。」
「廢後?」蕭柔眉梢微挑,看向南宮宣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詢問。
「嗯,昨晚朕去了一趟冷宮。」
眼眸輕轉,視線隨意地落在殿門處,蕭柔淡淡地說道:「哀家已經聽人說了,昨兒個下午皇后和容妃在御花園同時落水,為秉公處理,皇上就去冷宮詢問了一番。」
覺得有些口渴,蕭柔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淺淺地喝了一口。待喝完茶,她神色如常地問道:「皇上可是看出了什麼?」
抬眼掃了掃守在殿外的人,南宮宣稍微放低了聲音:「朕先問過了容妃,她說是皇后將她撞下水的,後來還押著她喝了不少水。朕知道她的話並不完全可信,但她落水是事實,而讓她落水的,就是皇后。
可是,朕昨晚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皇后依然是從前的皇后。朕擔心的是,假如她真是了無大師所說的那個人,如果她有心隱藏,那麼,或許我們根本發現不了她已經不傻了。
所以,朕想了想,倒不如廢去她皇后的身份,將她遣回丞相府,再命人暗中監視,隨時掌握她的動向。如此一來,說不定她會露出馬腳。」
「皇上說得有理。只是……皇上是否已經想好了名目?廢後之事可絕非兒戲。
當初,哀家以照顧朋友遺女的名義將李青曼接進了宮中,水依然已經過世,而她又非汴京人士,事實究竟如何人們無從查證。可這廢後……就不會那麼容易了,畢竟我們現在還不能得罪丞相。
丞相門生眾多,朝中很多大臣都受過他的提攜,倘若他想要追究,這悠悠之口可不是那麼好堵的。」淺淺地睨了南宮宣一眼,蕭柔說出了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