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鑫,你說清楚,什麼別人?你有話就說,別含沙射影!」文君也放下碗筷,她最討厭梁鑫這套,有話不直說,一直憋心裡,又不停的拿別的事來刺囊她。
「你自己的事情你心裡清楚!」梁鑫留了一句,賭氣穿上衣服,自己出去吃飯去了。
文君氣得看著自己忙活了這麼久做的飯菜,一口也吃不下去。她不知道梁鑫是怎麼了,在她去培訓之前,他們是有了矛盾,但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她不明白,為什麼在她回來之後,他們的關係會變得前所未有的糟糕。
工作上和家庭上的雙重打擊,讓文君憔悴不少,精神不好,注意力不能集中,上班老是走神,導致領導不止一次的找她談話,文君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她要找個人傾訴,梁鑫天天都很晚才回來,回來也很少和她說話,說出的話不是含沙射影就是冷言冷語,她根本不能和他用心交流,她不想再回那個冰冷的家裡,今天是週五,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她要回一趟娘家。
從公司出來,一路走到公車站,有幾個其他部門的同事,也是和她坐一路車,恰好坐她旁邊。車上他們不停竊竊私語,用她恰好能聽到的低語,說著那封匿名信上的內容,時不時的看著旁邊的文君,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文君一路忍耐,最後忍無可忍:怒視他們,說:「你們如果不想讓人聽到,那就說小聲點,如果想讓人聽到,那不妨再大聲點!」
那幾個人看文君生氣了,車上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也就乖乖閉嘴了。
下了車,文君心裡很難受,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忽然間身邊的人和事全變了。領導和她說主管的人選另定他人了,同事個個見了她都躲散不及,生怕會殃及到自己,老公又對她不聞不問,如同路人。
文君就這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著,從公車站橫穿馬路,想要過到對面,根本沒有發現這時已經紅燈了。
一輛馬力大的車 ,已經衝了出來,文君此時已經走到了路中間還不自知,旁邊有路人驚呼了,說時遲,那時快,一雙大手把文君牢牢拉住,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把她整個人轉到遠離車的一旁。
文君被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驚魂未定的呆呆站在原地,李紳緊緊抱著她,把她包圍在他的臂膀內,任車流在他身邊刷刷駛過,文君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李紳把她的頭摁在他的胸前,不讓她看到那一輛輛迎面而來的車輛。文君就像海浪中的一片浮葉,李紳就是海中立起的一座島嶼,讓她就算置身於驚濤駭浪中,也有地方可以停靠。那一刻,文君心裡是感動的,這是他第二次救她了。
一分鐘的時間,讓文君驚慌失措的心安定了下來。
綠燈亮起的時候,李紳拉著文君,穿過馬路,來到安全的街道上。
「去喝杯熱茶吧。」看著魂不守舍,滿臉疲憊的文君,李紳沒有問她原因,他知道她需要靜一靜。
文君點了點頭,跟著李紳走進了路邊的咖啡館裡。李紳要了一個幽靜的雅間,讓服務員點了安定養神的薰衣草熏香,給文君要了靜心茶,雅間裡放著悠揚抒情的輕音樂,讓人身心放鬆。
「在這裡休息一下,這家店我經常來,老闆是我的朋友,你可以躺一會。」李紳讓服務員帶來一張新的薄被和枕頭。
「我公司在這附近,有時中午或者下午就會來這裡小睡一會,這間雅間是我私人包下來的,你放心的在這裡睡一覺,有什麼事叫我,我在外面看會書。」李紳對頂著兩個黑眼圈,兩眼無神的文君說道。
文君沒有推遲,這裡的環境很適合休息,她現在就想馬上躺下睡一覺,雖然自己家離這裡不遠,但她害怕自己這幅樣子回去會讓他們擔心,還不如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況且有李紳在她的旁邊,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這一覺文君從下午六點多一直睡到了晚上十一點才醒過來,睡飽後她覺得整個人都清晰了很多,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種種,對自己現在的生活有了一種厭倦感,覺得不想再繼續下去,又不知道要如何逃離。
「你醒了?」李紳拿著新的熏香進來的時候,發現文君已經醒了。
「嗯。」文君點點頭,拿掉了身上的薄被,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臉上好多了。
「怎麼樣,睡了一覺,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這裡的環境很適合深度睡眠。」文君一般比較認床,沒想到現在在陌生的環境裡,躺在沙發床上也能睡著。
「這裡的熏香和音樂,還有你剛才喝的茶,都是有助於睡眠的,你以後有心煩的事情的時候,可以來這裡休息一會,說我的名字就行,他們會把你帶進來的。」李紳有些心疼的看著憔悴不少的文君。
文君笑了笑,喝了口茶。
李紳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文君,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看你這樣,作為老朋友,我心裡很難受。」
文君想了想,這些事情憋在心裡,讓她越來越難受,還不如把事情說出來,減輕心裡的負擔。
文君歎了口氣,說:「有人給我們公司寫了一封莫須有的匿名信,說我在培訓期間有男女作風問題,現在公司裡的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我,我每天都很壓抑。」文君停了一會,像是在平靜自己的心情,李紳沒有打斷她,只在旁邊靜靜的聽著,臉上一層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