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過來只是有幾句話想和七王爺說清楚,朕一直認為七王爺是一位值得交往的朋友,沒有想到七王爺別有用心,竟然使用卑劣的手段算計朕,逼迫朕,朕當初真是看走了眼,從今往後朕再也沒有七王爺這位朋友。朕最後想奉勸七王爺一句,不管七王爺為了達成和朕的婚事是出於什麼目的,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延熙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延熙愛慕陛下,不想每天的思念變成一份折磨的煎熬,讓延熙寢食難安,所以延熙的目的就是只要能和陛下結為夫妻白頭偕老,延熙怎樣做都不悔。」
「所以不惜算計?不惜用大軍壓陣來逼迫?七王爺,你知不知道,朕現在有多麼的恨你!」凌忘憂用仇恨寒涼的眸光注視沐延熙片刻,頭也不回地從沐延熙身邊離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右手掌從沐延熙身邊經過時發出的璀璀銀光。
沐延熙紫瞳微怔,看著那道決然離去的背影,心裡劃過一抹悲傷。凌忘憂不待見自己,他能夠料到,只是她眼裡強烈的恨意又是為何而來?她就這麼的厭惡自己?不過幸好,今後的歲月還長,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她會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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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慢慢的長夜孤寂清冷。
天辰宮雖然聚集所有的太醫,也有揭榜而來的江湖名醫,可是藍澈依然沒有醒過來。
凌忘憂已經從開始看見他躺在地上的吃驚、見不到他甦醒的害怕、後來的暴怒,一直到現在的心灰意冷。
如果不是觸摸到他身體還有絲微熱,她幾乎認為他早已逝去,只是留下一副軀體讓自己後悔,是的,她是後悔了,後悔沒有先告訴他自己的心思,然後再去接見紫炎國的使節。
藍澈,其實我也是迫於無奈,為了我的子民,為了流焰國,我只能違心的答應,除了不能和你拜天地大婚,不能給你後位,其實其它的我都可以給你。
你不是龍宮的太子嗎?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受到打擊?為什麼就不能等我回來問個明白?難道是因為你的身體一直還未痊癒?所以這次舊疾心傷一起,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藍澈,你快點醒過來,你快點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慢慢滲透骨髓的悲涼,因為這一切來得沒有絲毫的預兆,點點地擊潰她的心房,凌忘憂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痛徹骨髓的絕望。
上次他心脈俱裂還有海珊捨命的相救,可這次我應該怎麼辦?那尾鯉魚精海葵現在也看不見蹤影,他難道是去找解救你的辦法?還是因為發現你已經無藥可救,他選擇離開?
凌忘憂雖然對藍澈的清醒已經不抱有希望,早已撤掉了前來天辰宮醫治的太醫,但依然下令讓寒星用天山雪蓮、人參等珍貴的藥材熬製成湯,不管藍澈喝了有沒有用,她每天都口對口地哺餵著,自欺欺人的認為這樣能為他續命。
她悄然把他移到了竹園,批閱奏折時,她假想著他只是在內室休息,一天的疲憊也能得到稍許的釋放。
這裡儼然已經成了宮中的禁區,除了園內固定的宮娥,也只有近侍扶桑和按時前來送藥的寒星能夠進入,她不允許其他不相干的人踏足著竹園,就像自己心裡的一塊私密之地,由不得別人來觸碰。
接過宮娥手上溫過的絹帕,凌忘憂細緻地給他擦拭著身體,這些本該是宮娥做的事情,她都是自己動手,藍澈是一個愛乾淨的人,想必是不喜歡一點邋遢的。
坐在床榻邊的凌忘憂梳理著他一頭順直的銀髮,凝視著藍澈猶如熟睡的容顏,一顆心就像外面的濃濃黑夜,無望的黑暗感覺似乎永遠看不到有盡頭。
話說被北海龍王囚禁在北海冰焰裂谷的藍澈,因為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心急如焚,可是僅憑著幾縷魂魄,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這裡。想到凌忘憂不久就要大婚,自己所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他更是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裡,回到凌忘憂的身邊。
每隔兩個時辰他就要承受一次冰冷到極致的刺骨穿心以及焚燒熾烤到靈魂的灼痛,可這刺骨噬魂的痛怎麼也比不上他想離開這兒的急切。忘憂,你一定要等我,哪怕僅僅剩下一天,我都要自己最後的歲月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你一起度過。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兒。他想到了一直沒有成婚依舊住在北海的皇姐,忍住難耐的痛楚用意念召喚著這位姐姐。八姐,現在只有你能夠救我,因為九弟知道你也曾經深愛過,你一定能夠瞭解九弟此刻的心情。
須臾間,一道燦然的藍光閃過,一個身著深蘭色織錦曳地長裙的嬌俏女子出現在冰焰裂谷:「小九,不是你的怨氣太重,八姐還真是感應不到你竟然被父王囚禁在這兒。」
「八姐,請你幫幫九弟。」藍澈沒想到八姐這麼快就過來了,他甚至有些後悔怎麼不早一點召喚她過來。
「幫你?要怎麼幫?難道要八姐狠心地看到九弟走上一條不歸路,還推波助瀾?」藍淇一雙如水的眼眸看著冰焰裂谷裡不安的魂魄,心裡暗道,龍族裡怎麼就出現了他這條癡貨?
「八姐,九弟活在三界別無所求,只是希望能夠和所愛的人在一起。」
「可是現在問題是你們不僅不能夠在一起,還會白白的搭上九弟的一條性命。龍族中那麼多絕色的女子,九弟你為什麼就這樣的死心眼?七哥在你這個年紀他的孩子都已經萬歲了。」
「八姐,與其獨自享受無盡的生命無情無愛的悔恨,不如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回,人類的生命不足百年,依舊能夠活得精彩,九弟已經活了這麼久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