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人小心地把這個女人放到靠牆的地上,黑色的眸子狠辣決絕:「你這毒婦,為什麼要傷害她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哼,她身為後宮的后妃不守宮規,竟然私自勾搭宮中的男妃,並懷有孽種。朕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朕的人,本來根據宮規應該凌遲處死,但因為她會製藥,所以朕就格外對她開恩,只是墮下胎兒廢去她的一雙腿,留下了她的一條賤命。」
女帝看著紫衣人:「她是你的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她沒有死?」當年琴妃對外宣佈凌遲處死,世人皆知,他是怎麼知道她還活著的?
「她是我的姐姐,也是我族的藥女,六年前她私自下山後就一直沒有音訊,我和族人也因此整整找了她六年,如果不是我無意中聞到你身上有她才會煉製的獨特藥味,我也不會留在宮中一待就是四年。」
「你是宮裡的人?你到底是誰——?」女帝不再淡定,那一張隱在黑色面具後面的眼睛,讓女帝覺得萬分熟悉。
紫衣人譏諷地說道:「雖然沒有真正的和你同床共枕,但天下卻人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寵妃。」他緩緩地摘下臉上的那張黑色面具,一張五官清晰而立體的臉上黑如上釉的一對眸子涼薄而凌厲。
「竟然是你,允妃?!」站在簾外的凌忘憂和內室的女帝都大吃一驚,絕對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宸宮的允妃,允涯。
怪不得先前在宮中遇到允妃給她的感覺經常的不同,特別是那一雙眼睛中時有時無的逼人盛氣,還有上次在宮中他攔住自己的去路時身上也沒有一絲的藥味,原來在皇宮中的允妃就不是同一人,現在想來也不奇怪,幻族的幻藥八面桃花能讓人幻變成任何想變的人。
女帝難以置信的聲音有些不穩:「你所說的沒有真正的同床共枕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每次招我侍寢,恰好我都有事,不得已只能由我的替身代勞,如此而已。」紫衣人雙臂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涼涼的看著聽完他的話臉上變得更加鐵青難堪的女帝。
「你——」
「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所以現在該是我和你算算賬的時候了。我剛才看見你似乎很在乎他的樣子,而且他剛才也求我殺了他,所以我就決定做一件好事成全他。」允涯看著鐵椅上痛苦不堪的男子,一隻手就伸了過去。
「謝謝——!還有請你也幫幫妙玉。」男子的聲音裡都是如卸重負的解脫。
還沒等到女帝有所反應,只聽「卡嚓!」一聲脆響,鐵椅上男人的頭立刻傾垂了下來。
「不——!」女帝絕望的聲音和陶罐中「呀呀呀!」嘶啞而淒厲的的聲音,立刻響徹在整個內室之中。
允涯手指對著陶罐一彈,陶罐中的女人也立刻沒有了聲音。
「現在看著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這種滋味如何?」允涯向前走了兩步,抱著胸前的手握成拳,「最後就該輪到解決你這毒婦了。」
簾外的凌忘憂被允涯封住的穴道和女帝的不同,她不僅不能動彈,連話也說不出,她想出聲制止允涯,畢竟琴妃有錯在先,而且現在也沒有死,這允涯也未免過於歹毒了。可是她卻無法開口。
允涯的雙拳向女帝擊去,眸光掃到那道門簾後的一襲裘衣,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微微有點鬆動,雙拳化掌擊向女帝,女帝頓時被掌中的力道擊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哼,咎由自取。」
允涯抱起地上對四周發生的事置若罔聞,依舊不停歇地在藥罐裡搗藥的女子,掀簾走了出來。
一出來他就對上凌忘憂眸色淬火的仇恨目光,允涯黑幽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什麼,但凌忘憂不想去分辨,他現在是殺了她母帝和有可能是她父後的仇人,她此刻真想一掌取了他的性命。
「她沒有死。」允涯的聲音裡有著疲態,他單手抱著那女子,一隻手點開凌忘憂被封住的穴道,「還有一處穴道我沒有打開,一個時辰穴道自然解開。」
「允涯,你也擔心我現在會殺了你嗎?」凌忘憂現在已經能夠說話了。
「那道不是,是因為我族的點穴法,別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解開,如果想殺我,我隨時歡迎你到霧蕩山來找我。」
凌忘憂剛想開口突然間捕捉到他手上抱著的那個女子呆滯的臉上浮現出的一絲詭秘異常的笑容。凌忘憂心中不覺一寒,想仔細再看時,允涯已經抱著那個女子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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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邊凌忘憂離開宴會廳後和暗夜一起去了女帝的寢宮,這邊還在宴會廳裡托著玉盤傻等著的那個內侍官心中開始焦急起來,這太子說要考慮考慮,可怎麼到現在也不見人回來?他環顧廳中還在喝酒觀舞的大人們,就托著玉盤出了宴會廳外來找人。
看見太子的貼身近侍扶桑站在廳外站著,這內侍官不由地一陣欣喜:「扶桑公公,看見您真是太好了,請問太子殿下現在人在哪裡?今晚侍寢的人選太子還沒有挑好呢。」
「殿下不是在廳裡和大人們在一起飲酒嗎?」扶桑狐疑地看著這位內侍官,又瞟了一眼玉盤裡的白玉牌。
「不對呀,太子殿下他早就從廳裡出來了?」這下這位內侍官急了,太子殿下不見了,這手頭上的事情他還沒有辦好,今天沒辦法交差啊!
扶桑也急了,殿下離開怎麼不叫上他呢?扶桑傻眼了。難道太子殿下一個人偷偷回去了?
他撇下內侍官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地往宮門口去找流雲和冷月,邊跑邊在心裡頭暗暗的保佑,最後待會這兩位侍衛大人最好不在,那說明他們已經陪同殿下回去府了。
撇下內侍官不要緊,撇下他扶桑也不要緊,現在最重要的是殿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