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郁暖心如坐針氈,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南宮堯,「你究竟又想搞什麼花樣?」無端提出帶她去參加晚宴,背後肯定有陰謀。
南宮堯笑了笑,「你太敏感了,相請不如偶遇,剛好碰上,一起參加晚宴,有什麼問題?」
「需要特地打扮成這樣?」
「難不成你想穿牛仔褲去?就算身為人母,畢竟是女人,好好保養,精心打扮總是沒錯的,不能太邋遢了。」
「你要嫌我丟人,可以不帶我去,我也不想去。」
「可你想見小天,不是嗎?」無謂的口舌之爭,實在很乏味,南宮堯不再開口,只專心開車。想到接下來要上場的好戲,嘴角彎出一道邪惡的弧度。不知道兩人再見面,會是什麼反應,表情一定很精彩。
抵達私人別墅,南宮堯先下車,很紳士地開了車門,示意郁暖心挽住他的手臂。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明明是禽獸,何必裝紳士,實在反胃。
雖然一早預期,她的出現必然震驚四座,引來許多流言蜚語,也做好了準備,不理會他人看法。但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竊竊私語,神色嘲弄她的『水性楊花』時,郁暖心還是感覺心被刺痛了。
她知道在這些人眼裡,自己是個很傳奇性的丑角,同時跟兩個最有權勢的男人牽扯不清,跟妓女沒什麼兩樣。外人根本不瞭解各中苦楚,只一味指責,唾棄。她心裡的痛,又有誰知道。
饒是再難過,也只得強打起笑容,不讓任何人看低。
南宮堯去拿香檳,郁暖心站在原地等他。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走到她面前,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很不屑地說了兩個字。「賤人!」
郁暖心臉色一白,假裝沒聽見。
南宮堯走了過來,遞給她酒杯。「不過是參加晚宴而已,別臭著張臉,我又沒強暴你。還是,你期望我像之前那麼對你?如果你也想,我可以提早結束。」
郁暖心只恨不能一杯酒全潑向他的臉,再響亮地給他幾個耳光。
「你把我帶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我成為眾矢之的,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吧?恭喜你,如願以償。不過,連我這種女人,你都要,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吧?」
「所以,這當然不是我的目的,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南宮堯笑笑,半瞇起眼睛,眼裡透著得意。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她痛恨他總愛玩這種遊戲,而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是他遊戲中的一顆棋子,任他擺佈。
「急什麼,答案很快揭曉。」南宮堯不再理她,目光幽幽盯著入場處。當伍蓮偕同女伴出現時,眼睛瞬間亮起來。「你不是想知道嗎?」他下巴朝入口處一揚,「那就是答案。」
郁暖心望去,臉色倏然變得慘白如紙,手緊緊抓住包包,抽搐得厲害。
「老情人見面,什麼感覺?」他在她耳旁嘲弄,「哦……差點忘了告訴你,他已經訂婚了,就在昨天。你沒去參加他的婚禮,實在可惜了。」
郁暖心陡然明白,他是故意挑伍蓮訂婚的時候,把小天綁回台灣,以此羞辱她,刺痛她。他所做的一切,讓她遍體鱗傷。一定要將她置諸死地,萬劫不復,他才會罷休吧?
她面色鐵青,咬牙。「我恨你。」
「我知道……」他滿不在乎地一笑,「恨和愛之間,只有一線之隔,不是嗎?恨,至少還有感覺,比毫無感覺來得強。你就繼續恨我吧,因為我也同樣恨你,彼此折磨未嘗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既然得不到她,他不介意親手毀了她。
伍蓮一進場,就敏銳察覺賓客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還偷偷指點。但也沒多想,對身邊小鳥依人的未婚妻許玲瓏道:「要喝什麼?我幫你拿?」
「我們一起去吧!」她不喜歡他總是對自己這麼客氣,客氣得好像只是陌生人。在他眼裡,她從來就沒看到過自己。這種感覺,很難受。
「嗯!」伍蓮一轉身,就看到了郁暖心。她想逃,卻被南宮堯拉住,兩人的目光死死交纏。
那一刻,伍蓮整個世界如同被人扔了一顆重磅炸彈,轟隆一聲,一切在頃刻間瓦解,支離破碎。
他看著人群之中的郁暖心,各種複雜的感情一起湧了上來。
震驚、激動、受傷、心痛……如火山噴發,驚濤駭浪,令他不知所措。
眼裡,腦子裡只剩下她,本能要朝她衝過去。搖晃她,質問她究竟去了哪裡,為什麼要逃離他?
但——
許玲瓏伸手拉住了他,見他情緒激動,急忙問:「你要去哪?」
他陡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該再次受到她的影響。從她毅然決然離開他的那一刻起,兩人就已經只是陌生人,不是嗎?
他強忍下胸膛裡澎湃的衝動,收斂眼眸,朝許玲瓏笑笑。「什麼麼,去拿香檳吧!」
兩人目光中強烈的感情令南宮堯感到了嫉妒,儘管他一手安排了一切,但發現自己很憤怒。她真的愛上伍蓮了嗎?他不允許。
緊攥住她的手,痛得她被迫回神,望向他,「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