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酒吧。vip包廂內坐著兩個俊美的男人,其中一個拼了命灌酒,一副不醉死不罷休的模樣。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眼神渾濁,好像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具乾枯的軀殼。
身邊的男人則衣冠楚楚,抽著煙冷眼旁觀,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直到他灌下第四瓶威士忌,實在看不過眼,一把奪過他的酒。「你別再喝了!真想醉死嗎?」
伍蓮喝得滿臉通紅,醉醺醺的,惱怒咆哮。「別攔我,把、把酒還給我!」要真能醉死最好,醉死了,心就不會痛了。
可恨的是,越醉越清醒,越清醒就越想那個恨之入骨,卻也愛之入骨的女人。腦子就跟中了魔咒似地,每分每秒都好痛,痛得就快死掉了,撕心裂肺。
林楠按住酒瓶,怎麼都不肯放手。「我他媽讓你別再喝了,聽到沒有!」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驕傲得不行的伍蓮嗎?就像個可憐蟲,一點屁用都沒有!
「不就是個女人嗎?你至於這樣?別人都不要你了,你醉給誰看?你以為這樣,那個狠心的女人就會回來?」
話雖然難聽,但不這麼說,他永遠都不會清醒。七年前他在國外,就聽說他為那女人醉過一次。以為心痛夠了,腦子也就清醒了。沒想到後來竟然糾纏了整整七年,就為了一個女人!
他們這群人,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身邊從不缺女人,走馬燈似地,換個不停。什麼天香國色沒見過,就算真喜歡上了哪個女人。外頭那些鶯鶯燕燕,逢場作戲,也少不了。畢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種,性和愛分得清清楚楚,完全沒問題。
但這六年,每次他們聚會,要給他找女人,都被他拒絕了。別說上床,連碰都不碰一下。大家都笑他,花花色狼變食草男,沒用,他也不介意,對那個女人由身到心,從一而終。
好不容易盼到他們結婚的消息,都替他高興。天大的事都推掉,一心幫他操辦婚禮,綵排伴郎的節目。可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在婚禮上逃了。
那時他就意識到些什麼,只是不好插手。果然沒過幾天,他就變成這樣了。天天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誰勸都沒用。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林楠的話刺痛著伍蓮的耳膜,他憤怒,痛苦,內心瘋狂喧囂。「閉嘴!別再提她!」語氣冰涼暴怒,恨不得掀翻整個世界。
「我不提她,你就能忘記嗎?你看看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她不要你了,一腳蹬了你,你醒醒吧!」
「我叫你閉嘴,聽到沒有!」伍蓮惱羞成怒,一拳砸在林楠臉上。
他半天才反應過來,也惱了,但握緊拳頭沒揍回去。「你他媽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對兄弟動手?」
伍蓮腳步踉蹌,但眼裡卻冒著火光。「你再敢提她,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
「好啊!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連兄弟都可以不要……那我也當沒你這個兄弟!」林楠一腳踹翻沙發,黑著臉離開了。
伍蓮倒回沙發上,繼續灌酒。期間有不少女人來招惹他,都被他嚇跑了。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是不停想要灌醉自己,忘了郁暖心。但他發現喝再多仍舊清醒,不由得更加煩悶,起身踉蹌著往外走。
經過舞池中央時,撞上了一個男人,他對他動手動腳,唧唧歪歪。他一語不發,直接踹開他。
緊接著,好幾個男人衝上來,對伍蓮拳打腳踢。混亂之中,他挨了一拳,身體的痛苦,竟能減輕些許心的痛苦。於是,他放棄了抵抗,任由他們圍毆自己,全身傷痕纍纍,被扔到酒吧後巷,倒在骯髒的垃圾堆裡。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突然下起暴雨,鞭子一樣,辟里啪啦抽打著伍蓮的身體。他的心很痛,那種痛苦,天翻地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緩解。
他哭了,兩行熱淚滑下,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越哭越難過,大聲哭喊咆哮。「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郁暖心——我恨你——我恨你——」
哭喊漸漸變成了嗚咽,「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愛你啊……暖心……你回來啊……回來……」
林楠走出酒吧後,雖然滿腹怨氣,但還是擔心伍蓮會出問題,打了個電話給林沫,讓她看著他。
她急匆匆趕到酒吧,沒見著伍蓮,一打聽才知道剛才有人打架,忙跑到後巷,看到了狼狽不堪的伍蓮,蜷縮在角落裡哭泣。
心,剎那間痛得快碎掉,沒辦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是那個高傲且玩世不恭的總裁。
她快步走到伍蓮身邊,幫他打傘。「總裁,我們回去吧?總裁?」
藉著燈光才看清,他臉上全是傷,額頭上還在流血,嚇壞了。「天啊,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他的情況太糟糕,她簡直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連碰都不敢碰他。
「總裁,你自己能起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