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南宮堯便離開了。郁暖心就躺在床上,一夜沒有合眼,期間斷斷續續哭了好幾次。翌日不到七點,就離開了,也沒見著南宮堯。
神情呆滯,雙眼無光地站在路邊等大巴,等了很久都沒等到,身體都快凍成冰棍了。又過了半個小時,一輛銀灰色的邁巴赫停在了身前。
南宮堯從裡面降下車窗,目視前方,「上車!」聲音比空氣更加冰涼。
「不用了。」
「不要逼我用強的,大家都不好看。」
「真的不用了……」自從得知真相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唯一的辦法,只有逃避。牽扯到上一輩,誰是誰非,根本說不清楚,她不怪他,卻無法不恨他,心情很矛盾。
他的語氣愈發森冷,「別逼我動手。」
郁暖心自知一向拗不過他,踟躕片刻,還是上了車。車裡開了暖起來,比外頭的冰天雪地暖和很多,可郁暖心卻覺得更冷了,是一種由骨子裡鑽出來的寒冷。
「不是回來掃墓嗎?這麼著急回去。才離開兩天,就想伍蓮想得不行了?」
「我不知道我們間談論這個話題有什麼意義。」她淡淡地回答。因為有了深一層的牽扯,說什麼都顯得怪異,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怎麼沒意義?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七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嗯?」郁暖心不免覺得諷刺,反問他。「我們之間還有『恩』這一說嗎?我以為,只有仇!」
「看來你不笨!知道真相後,你還是決定和伍蓮結婚?」
「為什麼不?」
「我要毀了一個人,會先從她身邊的人開始。現在對你最重要的人是伍蓮,一旦你和他在一起,我保不準會對他下手。」
「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那可很難說。我要對付他,方法多得是。你應該清楚,伍震國撐不了多久了,而伍蓮還不成氣候。伍家不再像以前那麼風光,我想做點什麼,容易得很!」
「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別傷害伍蓮。」
他半瞇眼眸側睨了她一眼,「怎麼?害怕了?」
「……」是!她害怕!她眼睜睜看著他親手毀了她一個又一個親人,去無能為力,怎麼可能不害怕。伍蓮和小天是她僅剩的親人,她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害怕,就離他遠一點,趁早取消婚約。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斬釘截鐵。「不可能!」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連累他陪葬了?」
「是!我已經確定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選,無論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改變。」
車子突然一個大幅度轉彎,險些撞上大樹,「吱呀——」,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郁暖心猛地往前傾,因為沒系安全帶,差點飛出去,有些惱了。「你幹什麼?」
南宮堯突然一把將她推到車窗上,沖火的雙眸燃燒著怒焰,惡狠狠與她對視。「你就這麼愛他嗎?」
郁暖心眼裡不見一絲畏懼,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是!」
愛不愛伍蓮,其實她心裡並不確定。但在南宮堯面前,她不得不這麼回答。
她回答的堅決,迅速,不帶一絲猶豫,刺痛了南宮堯的心。他發現自己竟然還像以前一樣嫉妒得發瘋,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但他沒有發怒,反倒鬆開她,冷冷地笑起來,「好!很好!那你就等著和最心愛的伍蓮,一起下地獄去吧!」
既然她對他已經沒有一絲愛與留戀,他也沒必要有所不忍。就當,他從未愛過她!
……
郁暖心回到家,已經是下午。推門進去,伍蓮忙碌的身影映入她眼簾。他正忙著打掃衛生,修長的身軀半彎。他的背影,令她覺得好溫暖。放下行李,迫不及待衝上去,從身後擁住他。
伍蓮一愣,隨之微笑。「你回來了。」包住了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
「嗯!」
「不是說去一個星期嗎?怎麼兩天就回來了?」
「我想你了,很想你……」此刻的她,宛若一個脆弱的孩子。而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僅有的依靠。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感覺安心。
「我也是!我一直想過去找你,但怕打擾你,連電話都不敢打。」
「傻瓜,你怎麼會打擾我。想我了,就過來找我啊!」她真的很希望他在那個時候出現,若是那樣,也許她就不會遇到南宮堯,也不會知道那麼可怕的事實。
「我知道了,以後會的!」
「伍蓮……如果我會給你帶來大災難,你還會選擇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即便失去一切?」
「對!即便失去一切!現在名譽和金錢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在乎的,只有你、小天和爺爺。只要我們一家四口能幸福的在一起,我願意過普通人的生活。那樣,也很幸福。」
「我也是!」郁暖心感動得半天說不出話,緩了許久才哽咽道:「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謝謝你不放棄我!」
縱然前路艱險,有他相伴,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
第四更,今天更得有點晚了,抱歉!